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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秒钟的沉默。轻快的风儿阵阵吹过我们两人之间。
我静静地等待砂城开口,一面感受不知是因为夏日暑气还是什么原因而从全身上下冒个不停的汗水划过肌肤。因为假使砂城是认真的,我得好好面对她才不会失礼──
而且一想到这也许单纯只是我的误解,我就感到有点心惊胆跳──毕竟我有相泽这个前例嘛,自然会更加戒慎恐惧。
结果──
「──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砂城不由自主地发出大到令人吓一跳的音量,接著用连耳根都涨红的脸,一副不明白我怎么会这么想地拚命解释。
「我、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宅宅、宅岛了啊?欣赏你、觉得你不错──我不是只有这样说吗?哪、哪有说什么喜欢……好吧,我确实说过你可能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那、那终究只是可能而已……真是的,你不要擅自解读啦!宅岛真的有够恶心。」
「等、等一下!这么说来,砂城你会亲、亲吻只是稍微觉得不错的对象喽?」
「嗯。」
居、居然秒答。
「总、总之大概就是这样啦!啊哈哈。」
「还啊哈哈咧──什么跟什么嘛……我说啊,你可能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不过你这样贱卖自己实在不太好……明明不喜欢对方却亲人家、说出会让对方误会的话,我劝你还是别那么做比较好喔……那个,因为搞不好会有人像我现在一样产生误解啊。要是对方当真了,最后你有可能会被卷入麻烦的纠纷之中,到时你可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不希望砂城遇到那种令人不快的事情。如此心想的我,抱著多少会被她嫌烦的心理准备,严肃地这么劝告她。
「…………」
结果砂城神情呆愣地看了我好一会。
「……宅岛你这个人就是这点好。」
然后不知为何泛起开心的笑容这么说。
「咦?」
「像是对我刚才的发言感到失望,或是因为误会而恼羞成怒之类的──你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像这样发泄自己的情绪,而是先替我著想。我个人给予你这一点超高的分数,而这也是我欣赏你的理由之一。」
「是、是这样啊……谢、谢谢你。」
呃,我可以道谢吧?
「嗯,不客气。然后呢,因为你好像真的误会了,所以我打算如你所言在后悔之前先声明。」
砂城如此说道,然后态度渐渐变得温柔起来。
「虽然我看起来的确像是会亲吻只是稍微觉得不错的男生脸颊的女人,但、但是……你、你其实是第一个……我很明确觉得不错的对象,所以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不要误会了……」
砂城扭扭捏捏地玩著手指,低下连耳尖都红透的脸庞,缓缓地继续说:
「总之!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自己是一个会基于这点程度的感情,就主动亲吻他人的轻浮女人。简言之,这全部都是宅岛你的错,知道吗?」
砂城一副自暴自弃地劈里啪啦说个不停,最后面红耳赤地伸出食指指著我的脸。
什么我的错……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所、所以意思是……你有稍微把我当成异性看待吧?」
「就、就是这么回事!怎样,不行喔?」
「呃……怎么会不行呢。倒不如说,一般人听到女孩子这么说,通常都会感到开心才是……」
「是喔,你很高兴我有这种想法啊。哦~」
砂城猛地别过头,如此低声嘟哝。
不过,这应该是对对方有意思才会出现的反应吧?她是在害羞对吧?
我在心中询问自己,一面慢慢推敲,理解眼前的状况。
──然后,我也体悟到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可是砂城,很抱歉,虽然你这么说我觉得很开心,但我好像还是无法坦然接受你的心意。」
我满怀歉疚地开口,同时脑海中掠过一名黑发少女的身影。
是啊,没错。在这种时候随便敷衍了事,等于是背叛爱慕我的冰室。我不能让我暧昧不明的态度,害得和我两情相悦的她伤心难过。
所以,虽然对砂城感到很抱歉……我还是非说出这句话不可!
「因为我对冰室──」
「啊~好了、好了,你不用那么认真啦。再说我早就很清楚宅岛你喜欢冰室同学了,你现在再跟我强调也是多余的。」
但是,傻眼的砂城却以平坦语调打断我充满决心的宣言。
「况且话说回来,我要怎么想你完全是我的自由。打个比方说好了,就好比冰室同学有喜欢的人,某人却在被甩掉之后还是一直喜欢她一样。」
「唔,被你这么一说,我完全没得反驳……」
但事实上,我们从我告白之前就一直是两情相悦……
「而且说真的,如果是你,我也许愿意和你交往──我有这种想法也是千真万确。所以,虽然有点不情愿采用那女人的点子,我还是决定也要测验看看宅岛你适不适合成为我的恋约者。如何?这下你总算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