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无法动弹。
「看、看来,你们好像正在谘商……」
先开口的人是冰室。
「好吧,那我改天再来好了。另外请不必担心,我什么都没听到。因为刚好被关门的声音盖住了,所以我只知道有人在说话而已,内容我完全没听见。」(……骗、骗人的吧?刚才……那应该是在开玩笑吧?对吧?田岛同学竟然想要推掉跟我去祭典的约定,怎么可能…………)
冰室淡然说出刚才那番蹩脚的谎言后就转过身子。
然后她假装自己突然想起什么,藏起表情再度出声。
「啊,对了,我差点忘记说。恋来祭那天,其实我突然有事不能去了。因为那件事小到对我来说就跟去便利商店买饮料一样,才会不小心忘了跟你报告。也罢,反正不是当天才说不去,应该没关系吧?」
冰室以超快语速这么说道,最后还「呵呵」地微笑。
(没错……这样应该就行了。仔细想想,足以让田岛同学对我完全死心的场面,明明经常发生不是吗?而且次数多到两只手都数不完……像那样任性的我,现在怎么可能还有脸说出「讨厌,我一定要跟你去!」这样的话呢……没错,我根本说不出口……)
她试图隐藏这番哽咽的真心话……
「……再见。」
有气无力地小声说完后,冰室就开门打算离去。
就在我目击到小小水珠从她脸庞上溅出的瞬间。
「先、先等一下!」
回过神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冲了过去──冰室夺门而出,而我抓住她的手臂。
我不想像以前电影院那次一样,在两人产生误解的状态下分开。
在我与错愕的冰室视线交会的同时,唯有门「砰」的关闭声在周围响起。
「有什么……事吗……?你抓得我很痛……」
「啊、啊啊,抱歉,我一不小心就……」
受到冰室的责难,我慌忙地把手放开。
「那个,该怎么说……总之……呃……」
「──不就好了……」
「咦?」
「你想拒绝我的话直接说不就好了?没错,当初我约你,单纯只是因为现场的气氛一时兴起罢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把田岛同学当作一回事。」(我果然还是好想去,想跟田岛同学一起去祭典。我连那天要穿的浴衣都准备好了,这都是为了让田岛同学看了开心。吶,你一定很想看心上人穿浴衣的模样吧?就跟你在旅馆时提过的一样,我特地挑了蓝色的浴衣喔…………还是说,我俩已经……不再……两情……相悦……了?)
我想看,我当然想看啊!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很懂得如何报复耶。这种报复方式就连我也没有料到,真的应该要大方夸奖你才对。不过若是硬要挑缺点的话,那就是关于约会被废岛拒绝、我不再是你感兴趣的对象这一点,我可是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喔,呵呵。」
冰室用手捂著嘴,一副为我感到遗憾地笑道。
然而她的表情,却不是平时的那种口是心非──
而是泫然欲泣的悲痛表情。
「唔…………」
我咬著嘴唇,无法继续凝视冰室悲痛的表情而忍不住低下头去……
(不要……请不要讨厌我……如果失去了田岛同学,我又会变得孤单一人……)
冰室被悲伤所笼罩的真心话深深刺进了我的胸膛。
我就这样愣在原地,连开口说话都没办法。
因为随便了结这件事只会让冰室更加受伤而已,对于这点我非常清楚。
可恶,到底该怎么做…………
「……就这样了,再见。」
冰室转身背对我,以冷淡的语气这么告知后便径自离去。
这回我没能阻止她。
身体不听我的使唤行动。
全身感觉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脑袋也无法好好运转。
因为一时冲动作出模棱两可的解释,只会让冰室伤得更深而已。
因为再继续看冰室那种悲伤的表情实在太痛苦了。
于是我胆怯了……
「结果还是跟在电影院那次一样……说真的,我到底在搞什么啊……」
被单独留下的我,肩膀不停颤抖,同时吐出内心无处发泄的烦闷。
「真、真抱歉啊,爱斗。看来都是我把LINE的通知关掉才会没注意到凉叶传讯息过来……那个……结果造成了如此棘手的事态……」
这时,南娜不知何时从店里走到我旁边,以尴尬的表情这么对我说。
我刚才的自言自语似乎被她听见了,我静静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不,这不是南娜的错,事情会变成这样应该是我拖了超过一个月都不处理所遭受的天谴吧。」
为了帮神明大人打圆场而使用了天谴这个词汇,感觉好像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