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野狗在远处狂吠的野性防卫本能很类似。这个没念书的家伙连心理战是什么都不懂简直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看他的脑袋里就只有快乐儿童餐吧。
因此我继续撑住,毫无任何反应注视着我的打架对手。
「──啐!」
双方开始大眼瞪小眼几秒钟后──
恭介就先用力咂舌一声,躲开我的视线了。
「他妈的!」
用右脚把自己刚才坐的椅子用力踹飞后,对依旧毫无任何反应的我瞥了一眼,那家伙便径自往楼下大跨步离去。
对手的意志力输了。
「喂喂,竟然扔下自己的女伴不管。老实说,就是一个只有脸长得帅的渣男嘛。」
我坐在刚才恭介坐过的椅子上,若无其事捻起他没吃完的薯条咬了一口并耸耸肩。喔,是去盐的啊,味道还不赖。
至于砂城好像对事态的发展尚未全盘掌握,显得一脸茫然。不过总之,我该做的工作已经做完了。
于是我再度耸肩,并拿出手机来滑。
「……我怎么都不知道?宅岛,你这么会打架,简直可以去比赛了。」
隔了数秒后才终于搞懂状况的砂城,对我投以钦佩的目光。
我将手机收起来,对她的赞誉嗤之以鼻。
「怎么可能嘛。刚才那只是虚张声势,虚张声势啦。」
「咦?那假使那个恭介不认输,下定决心要动手呢?」
「嗯,我会立刻打110报警,毫不迟疑。跟那种看起来像球队主将的壮汉比体力,我怎么可能会有胜算?」
我立刻这么回答。不过我又马上想起其他的可能而托着下颔道:
「不对等等,其实我身边有神明大人的加持,搞不好我真能打倒那家伙也说不定。」
「啊~~我懂了,那就是所谓的中二病对吧?因为动漫画看太多而变得脑袋怪怪的。我中学的班上也有一个跟宅岛同病相怜的家伙哩。」
我脑袋很正常好吗!不过,我也不期待她会相信,真正的神明大人跟我有交情就是了。
「但说真的宅岛的胆子也很大耶。好比你若无其事对我开玩笑的时候,还有像刚才那种一旦打起来绝对会输的场面,你都能以一派冷静的表情控制全场。你这家伙,究竟是天不怕地不怕呢?或者单纯就是个傻瓜?」
「不不不谁说我不怕了。只是一旦显露出怕的样子我就输定了。」
老实说,我刚才内心已经冷汗直流。双手合掌念佛号、祈祷能早点结束的模样只是没在外头表现出来而已,我之所以能做到这种地步,跟最近听冰室凉叶心之声时明明激动不已,脸上的表情却还是要僵住的训练一定有关。
托了那种锻炼的福,我已经充分掌握扑克脸这项特技了。
「既然这样,你刚才为何要过来呢?我不是吩咐过你,乖乖待在原地等吗。况且今天这件事跟宅岛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装作没看见也是理所当然的。正常人都不会想被牵连进去吧。」
「唉,正常人都应该明哲保身吗?」
「什么?」
砂城在我的头顶上方微微歪着脑袋,仿佛很不解的样子投下讶异的视线。
「当砂城有可能面临危险时,身为同行者的我就不能只是袖手旁观。一想到此我的身体就自己动了起来……况且刚才砂城自己不也是因为一时气愤就冲出去义正严辞吗?但你怎么知道那个男的冲动起来会对你怎么样?我猜你心里同样很怕吧。至于证据,或许你自己没察觉到,但刚才你的指尖发出了若干颤抖。说实话,你没什么资格指责我不是吗?」
「咦?」
我半促狭地这么说道,瞪大双眼的砂城反射性地压住了自己的手指。只见她似乎很生气地用好像有话要说的严厉眼神瞪过来。
「……或许你觉得我多管闲事啦,不过跟那家伙的对话我全都录音起来了,之后我再传给你吧。」
「咦,你什么时候录的?我都不知道……」
「嗯,就在走出去跟砂城会合之前没多久。」
「不过,你为何会记得要做这种好像警匪片的动作呢?是为了你说的虚张声势如果失败而被恭介打得半死、哭哭啼啼时可以充当保险吗?但话说回来,这并不构成要把档案给我的理由呀。」
「呀,是因为那个、那个啦。大家都说恋爱是盲目的。比起空口说白话,如果能提供证据不是更能提高说服力吗。好吧,如果你不想要,我就删掉喽。」
「咦?所以你这么做难道是为了亚纪?」
「不,也不尽然。真要说起来应该是为了你吧。若是你替好友那么拼命,最后却落得空手而返──对同在现场的我而言那种结局一定也很不快。如果要我以后每天午休都被你们那种沮丧所影响,那我可不干。总之,这保险是为了不让那种结局发生。哎呀?结果说穿了,还是为了我自己嘛……」
「噗──」
看到我自问自答的模样,砂城忽然忍不住噗哧笑出来。
「啊哈哈,宅岛你啊,我看你真的糟糕了?除了盗录还虚张声势,简直就跟那种只有猥琐大叔会登场的悬疑片一模一样。说实话宅岛,你简直恶心死了。」
「说我恶心死了……那绝对不是什么夸奖的话吧。」
「哎~~别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