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砂城用鼻子哼出充满自信的笑声,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嗄?非得要好好收拾不可的现实问题?」
「没错~~三周后不是就要期末考了吗?我说宅岛,你这次还能帮我复习吗?上回期中你教我念书,让我感觉进步不少,甚至原本放弃的升大学都重现生机了。怎么样啊?」
这么说来,距离期末考只剩三个礼拜了。
「我是无妨啦。但我顺便问一下,如果你要感谢我,会用什么来报答呢?举例来说,请我吃客拉面之类的。」
「报答喔……啊,『让我尽情撒娇一日券』这样的回礼如何?」
「那种报答是给砂城占便宜用的,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吧?怎么看都单纯只是砂城借机想达成自己的心愿而已,正常情况下应该是由我尽情撒娇才对吧?」
「啊哈哈,开玩笑的啦。拜托一下~~回报的事等我之后再慢慢想。总之请你先答应帮我,我一定会回报的。」
「好吧,我就姑且期待一下喽。」
在她那种拼命弯腰恳求的举动下,我实在很难说NO,只好露出苦笑点头答应了。
◆
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举个例子吧,这就好像站在悬崖峭壁前,却跟你说底下有透明的地板,你可以安心前进一样,即便那位发言的人真的是神明,光是要颠覆自己心中根深蒂固的概念,就会被恐惧和困惑缠住,无法轻易抬起脚继续往前走。
这便是我如今的心境。
果然一旦站到了冰室凉叶本人的面前,我就无法脱离那种半信半疑的尴尬处境。
「──那么,既然没有其他特别的意见或问题,会议就到此结束喽。你有在听吗?田岛同学。」
坐在一旁的冰室朝我投来凛然的说话声,将我的思考强制拉回现实。
眼前有一名绑马尾的女同学,隔着一张桌子坐着,她手边还有几张列印纸。
啊,对喔。
此时此刻,我正与冰室还有卫生股长对扫除义工事宜交换意见。而会议地点是在学生会办公室中央的接待区。
确实──会议进行得很顺利,好几项被挑出来的细部要点都让卫生股长那边统整起来,两天后再向我们报告,所以才会到了没什么其他特别问题就可以顺利散会的阶段。
顺便补充一下,坐在我面前的这位马尾少女,是担任卫生股长的佐伯,跟我和冰室一样都是二年级。班级则是2年A班,与冰室同班。
再补充几点,绑马尾很好看的佐伯个性活泼,对算命和聊八卦,特别是跟恋爱有关的话题非常感兴趣。这些是之前我从冰室那听来的。
告知我这边没有疑问后,暂时不管冰室那种仿佛觉得我很可疑的严厉视线,会议也宣告结束。佐伯露出笑容说了声「那大家一起加油喽」就摇晃着马尾退出办公室,我也面带微笑挥手目送她。
也托了佐伯亲切又容易相处的优良人品之福,已经为此开过的数次会议,都在彼此毫无冲突的状况下顺利结束了。
「你刚才真的有专心去理解开会内容吗?如果你只是想在可爱的佐伯同学面前耍帅,我劝你最好马上停止。你这人有几分料我很清楚,不用多久就会露出破绽了。」(果然,男生还是比较喜欢那种个性开朗的女生吧?田岛同学刚才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如果只跟我在一起,一定觉得很无聊……吧……)
来了!就算日期进入今天,我还是得面对这种现象,继续熬下去。
室内只剩下我们两人的数秒钟后,冰室如此叹息道。
我忍不住想大喊「才没有那回事!」连忙紧急煞车制止住这种冲动。
冰室凉叶的心之声。
接续昨天的情形,每当冰室跟我说话,这种现象依然产生了。
这种疑似心之声的产物,真的是出自冰室本人的真心话吗?
得到确切的证据,就是我给今天设下的目标。
即便有自称神明的南娜为我解释过这种超级不可思议的现象了,当事人依旧永远挂着一张扑克脸。假使有不相干的其他人,说是他利用高性能的指向性喇叭,故意配上跟本人表情不合的台词,我恐怕也会相信吧,毕竟冰室从头到尾都只对我投来冰冷的视线和一顿臭骂。在这种状态下,倘若有人说「不要看冰室那样子,其实她很喜欢你喔」又有谁会相信呢?至少我是不可能相信的。
纵使如此,我还是想不出任何调查真伪的手段。结果刚才和卫生股长佐伯的会议时程反而先来到了。
在办公室中央的接待区,以学生会及卫生股长双方隔着桌子分为两侧的形式,召开清扫义工的会议。我一如往常,配合态度亲切的佐伯不时混杂着谈笑,一边处理正事。然而在开会过程中,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困扰着我。
那就是一派冷静,正积极履行职务的冰室,竟会在讨论到一半时发出心之声。
(这两个人,几时交情变这么好了?如果不是我的错觉,他们看起来好像比上次会议更开心了。)
(果然料中了。正因对方是内心抱持好印象的佐伯同学,田岛同学才能自然而然绽放出笑容。呜呜,害我嫉妒得要命。)
(田岛同学曾对我露出过这样的笑容吗?不,恐怕没有吧。毕竟他在跟我说话时,脸上大多是苦涩的模样呀。)
诸如此类,从头到尾都是在探究我跟佐伯的关系与亲密程度,不然就是叹气兼抱怨等充斥着私人情绪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