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全身都空落落的,一叫喉咙就刺刺的。
「因为,铃的爸爸!在打铃!」
一说出口,手便开始颤抖。
「你说打,是说在揍她……?」
「铃的爸爸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打她!大概,很久以前开始!」
我送去纸巾的时候他向我露出笑容。那副从吵架中转瞬变换出的表情,让我感到恐怖。
那个人说「重要的女儿」,我不由得回了一句「骗人……」。
「那种事情,怎么会,对自己的女儿,施以暴力……」
「一花姐也应该见过吧。」
「见过?」
「找笔摔倒的那天,铃的肚子上有淤青吧?」
一花姐打开铃的衬衫找到了淤青,那并不是摔倒产生的。
在医院,铃也不会自己对一花姐说那些事情吧。那正是因为铃一直在隐瞒这件事。
铃一直在注意衬衫的衣摆。那一定为了不出差错让人看到肚子上的淤青产生的习惯。一花姐邀请她去海边玩时,她拒绝也是因为不想穿露出肚子的泳衣。
一花姐轻轻吸气,咬住了嘴唇。
「怎么会……」
太阳闪耀着光芒,毫不客气地瞪着小镇。对面的弯道镜子反射出光,晃到了我的眼睛。
「那,等下,等一下啊。但是,这样的话,为什么铃不跟着妈妈走啊。她要留在那种爸爸的身边吗!」
闭上的眼睑里映出的,是飞舞在空中的手提袋。
铃的手提袋在空中飞舞。它一瞬间挡住了空中的太阳,然后落了下来。
「喂—!小保传球!」
「Nice catch!」
保、亮太和英二做出三角形围住我。
「喂!还回去啊!那是铃的!」
「只是在玩啦,给!」
「Just!Playing!」
我的目光追着在头上飞过的手提袋,但脚跟不上,我坐到了地上。
「哇!青斗君!没事吧?」
铃进入三角形中。
「喂,青斗君。算了吧。已经可以了。」
「你说算了,算了什么?」
「已经可以了。没关系啊。手提袋。我不需要它。没关系。」
在笑的只有嘴,铃的眉毛、眼睛,完全没有带上笑意。
「那是什么意思……」
我有种心脏周围燃烧起来的感觉。
「诶?」
「为什么要那么弱势啊!不愿意就说不愿意啊!」
我被保他们狠狠戏弄,正在烦躁。实际上,那应该不至于让我对铃发火,但我的嘴擅自对铃发出怒吼。
「那个,青斗君。」
在铃道歉之前,我站起来开始迈步。我背对她迅速向前走。我听到一次铃小声说「青斗君……」叫住我,但我没有停下。
第二天的结业式,我也尴尬得没有和铃说话。或许,那一天是第一次明明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却分开从学校回家。
进入暑假后,我也没有见到铃。或许我在等铃来道歉,我却没有这么做的打算。
即便第二学期开始,我和铃也一直是吵架的状态。
有一天,我看到铃和其他女生一起玩,我擅自认定了她不再打算与我和好。现在想来,铃看到我开始和保他们玩,或许也这么想了。
运动会的接力上,我超过其他班级,铃也没有来夸我。
铃在口风琴考试中失败,我也没有去搭话。
圣诞节交换礼物,我旁边的同学拿到了铃的礼物。
我不再和铃一起玩,我家父母理解为「是青春期吧」。因为我一直被保他们捉弄「和女生一起玩你傻吗」,我自己也变得这么想了。
我后悔,是在五年级第一学期结束的时候。吵架之后正好一年的那一天。
来上学的铃,浑身是伤。
眼睛带着眼罩,右臂吊着三角巾。剩下左臂也有不小的擦伤。
立刻,铃受了重伤的事情就在小镇传开,我从妈妈那问了受伤的原因。是铃的爸爸把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铃的爸爸从前就一直对铃暴力相向。最初为了不让周围人发现隐藏着,只是偶尔这样。但好像离婚后,家里没有了妈妈之后,频度和程度都逐渐变重。
第二天,铃被叫到办公室,与老师和不认识的大人们谈了些什么。之后,我叫住铃,问道:
「铃、铃,受伤,还好吗?」
「……嗯。」
铃没有戴眼罩的那只眼睛,也没有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