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她,无法逃离

著我的脚:「你还不懂吗?你已经越界了。」

  我一听,忍不住向后退。

  随后,我想起了树。心脏顿时一缩,开始呼吸困难。

  脑中涌现〈陌生人〉的话语。

  你救不了任何人。你愈是想挽救,人就死得愈多……

  我看向日影爹地的左手。他手上没有绑著红线。

  「……我有个奇怪的问题想请教一下,日影同学没有兄弟姊妹吗?」

  「对。」

  「您家里只有日影同学,还有两位而已?」

  「是又如何?」

  这代表日影同学并不会和家人互相残杀。

  也就是说,日影同学一旦外出,他就有可能被某人所杀,或是杀死某人。假如演变成这种状况——一切就是我的错了。

  我不自觉差点淹死花朵,同理可证,我也可能在不知不觉间又伤害其他人。

  我再次望向日影同学的房间。

  看著那宛如厚重布幕的窗帘。对日影同学来说,那间房间究竟是抵挡外敌的堡垒,还是无力逃脱的监狱?

  10

  铁卷门紧紧关闭,门上写著『现做便当』。

  下方还写著营业时间。现在是傍晚,还在便当店的营业时间内,却完全看不到任何现做便当。

  我和繁子同学按照昨天的决定,拜访日影同学的好友,四隅月绘的家。这栋房子是住家兼便当店,一楼挂著『四隅便当』的招牌。昨天听说这间便当店倒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重新开店的迹象。

  我敲了敲铁卷门,朝门内喊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

  「他们不在家。」

  老实说,我有点安心。我还很挂念日影爹地昨天说的话,已经迷失自己的目标。

  其实在过来的途中,我又是明显地大口叹气,又是脚步沉重,暗示自己今天没什么干劲、昨天遇到不好的事。繁子同学却完全没有出口关心我,反而一直在练习韧带断掉的声音。她最近似乎迷上了这声音。

  啪叽啪叽响个不停。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用嘴巴发出这种声音的。

  「哎呀,你们是四隅的熟人吗?」

  可能是我们看起来很困扰,附近的邻居正好路过,向我们搭话。那是一名主妇,穿著围裙,看起来大概五十多岁。留著一头独特的卷发,不知道是卷度快消失了,还是她原本就要求这种要卷不卷的发型。

  「我们来找月绘同学。」

  虽然觉得她来得真不是时候,我还是抢在繁子同学之前回答。

  「四隅已经不住这里了。大概快两个月前,他们全家突然不见了。」

  主妇说著,表情莫名有些欣喜。明知道周遭没有别人,她还特地望了望四周,然后将脸凑过来,低声说道:「他们好像趁夜跑路了。」

  「是吗?」我的表情分明就在抽搐,主妇却像个落语家,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自动说起四隅家的传闻。我明明根本没问这么多。

  照主妇的说法,大约从一年前开始,『四隅便当』开始传出不好的谣言。像「会卖坏掉的食物」,或是「只是把冷冻食品装在一起卖」等等。

  『四隅便当』原本就没有死忠顾客或特别的卖点,这负评严重打击店里的生意。原本附近公司还会向他们订便当,却接连中止契约,『四隅便当』根本无力挽回。

  「那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主妇说完想说的,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彷佛是我们抓著她问事情似的。

  我再次看向紧闭的铁卷门。门上满是锈迹,文字几乎快消失了。

  主妇们想必会望著铁卷门,传一些没根据的谣言,像是之前经过就闻到恶心的味道之类的。我能轻易想像她们讲八卦的模样。我自己曾因为父亲的冤案,背地里被人说些无凭无据的传闻,对这状况感同身受。

  正当我沉浸在感伤之中,繁子同学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无踪。

  「朝生同学,从这里进得去屋里呢。」

  我急忙观察四周,只见繁子同学跑到铁卷门旁的四隅家玄关,还开了大门。

  「等一下,你在做什么?」

  「既然他们连夜逃走,这房子已经不属于任何人。我们何不看看里面再走?」

  「不对吧,这房子还是四隅家的啊。我们这是堂堂正正的擅闯民宅啊。」

  「堂堂正正呀,过奖了。」她扭曲我的原意,羞涩地低下头,然后直接走进屋里。

  我大叹一口气,几乎要把灵魂给吐出来,还是只能半放弃地跟在繁子同学后头。

  「等我一下啦。」

  我以为屋内已经搬空了,结果房子里的东西全都摆得好好的,甚至让人怀疑这家人是不是真的跑路。也有可能是他们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根本没心力带走行李。

  我绕到厨房查看。

  刚才听见四隅便当店的负评,还想像著一个油腻腻的空间。结果厨房却清理得格外乾净。不对,甚至是乾净过头了。

  我发现墙上贴著一张照片。照片右边是一名中年男子,穿著脏污的厨师服,左边的中年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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