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如吃团子。」,但显然团子跟百花齐放的景色完全不搭。周遭的花朵彷佛拋来鄙视的眼神。我不由得对花儿说起话:
「团子是不是不太适合在这里吃啊?换成培根生菜番茄三明治之类的就可以吗?」
「抱歉,这里禁止饮食。」
花田里忽然冒出一名少年。他刚才似乎是在蹲著浇花,手上还拿著一个小小的浇水壶。看他身上的制服,应该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但长相实在太过年幼。
娃娃脸,清澈双眸,身高不高,身体线条又特别纤细,说他是小学生我都信。他若是穿上绿色衣服,说自己来自梦幻岛,我搞不好也会信以为真。
但是,他的左手——
少年的左手夺去我的目光。
「……有线。」
「咦?」
一见少年表情讶异,我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溜了嘴,急忙用手遮住嘴。
我之所以会这么吃惊,是因为来这所学校以后——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手上有线。
没错,虹子带我逛学校的时候,我一直有个疑问。不对,我还在住院的时候,这个疑问就已深藏在心中。
目前扣除我跟繁子同学,我只见过一组手上系红线的人。那是在医院看见的一对情侣,年纪似乎才二十几岁。我绕遍整座医院,也找不到其他人系著红线。
我出院之后马上就决定搬家,好一阵子匆匆忙忙,没什么时间逛街,顶多稍微出门采买几次,但还是没见到任何系著红线的人。同学、班导、辗了猫的主妇、姊姊冬羽和虹子也都没有。
然而,少年的左手小指确实挂著一条红线。
——绑红线需要某种特定条件?
现今的确愈来愈多人觉得恋爱很麻烦,但绑红线的人未免也太少了。难不成不能只是普通的爱情,两人之间必须有更特别、更强烈的羁绊,才会出现红线?
我会这么推测,是因为医院那组系红线的情侣状况很特殊。
男方是植物人。
男人脸庞乾净,看起来像是在睡觉,身上却接了各式各样的仪器,似乎没那么容易清醒。女方则在男方身旁对他说话,也没等男方回答,像是在自言自语。
女方紧握著男方的左手,那画面令我印象深刻。
而两人的左手紧紧系著红线。
难道需要像他们一样强烈的连结,才会出现红线?
也就是说,眼前这名少年有一天会谈上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不,或许已经在谈了……
等等。我摇了摇头。
假如、假如真是这么回事,我不就也会陷入一场热恋吗?——对象还是繁子同学。
「朝生同学,怎么了?」
「哇!」我吓得叫出声,整个人跳了起来。繁子同学站在我背后,手里拿著罐装红豆汤。她一边啜饮红豆汤,一边直盯著我看。
——繁子同学,你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的?
「你的表情简直像看到鬼似的呢。」
我的确是以为自己看到鬼了。
纯白洋装不带一丝皱褶、脏污,彷若白光,完美地融入这片梦幻的空中庭园。
看她笨拙地啜饮著红豆汤,我反而开始担心她会不会弄脏那片纯白。
「水木同学,这里禁止饮食喔。」
少年以同样温和的口气劝告繁子同学。
「哎呀,帆代树同学。」繁子同学打了招呼,又开始啧啧地吸著红豆汤。
「帆代树同学?」
「是,我和你们同学年,但是不同班。」
繁子同学把手指戳进红豆汤,抓住我的手,用沾了红豆汤的手指在我的手掌写下「帆代树」三个字。手掌上彷佛有蛞蝓在爬,感觉非常不舒服。
「我已经劝水木同学很多次了,她总是不遵守规定。」帆代树同学露出苦笑说著。
「这一位是楠见朝生同学。我和他之间,有著在公园后山做不可告人之事的关系。」繁子同学的形容方式实在太容易招人误会,我急忙解释一遍今早的事情经过。
「原来,所以你们才没有穿制服。」
「我是今天才转学过来,请多指教。帆代——」
「叫我树就可以了。」树微笑道。
「那我就叫你树。你也可以叫我朝生就好了。」
「……朝生。」
树露出害臊的笑容。看来我们可以好好相处。
「帆代同学很厉害。他一入学就开始打理这座庭园。甚至说服校长撤掉周遭的栅栏。」
「毕竟一座漂亮的空中庭园围著栅栏,怎么也不好看。」
「所以,你看看。」繁子同学张开双手,引导我的视线看向整座空中庭园。
「这里是不是很像天堂?」
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我身旁,在我耳边低喃。
我感觉一阵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