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同学看我的眼神,如同看著在糖醋排骨里的凤梨。
像是在说:班上来了个不得了的家伙。
没想到会演变成这种状况……
我真的很想举手跟老师抱怨,说:「这和我预想的转学第一天完全不一样。」
只有座位符合我的想像。
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校园剧常出现这种剧情,我原本可以开个小玩笑,说:「转学生一定会安排在这个位置吗?」,但现在这么说听起来只像在自嘲。班上的人似乎根本不想看到我,我才被安排坐到这个位置。
我张开左手放在书桌上,叹了口气。
彷佛一名哀怨地盯著婚戒、得了婚后忧郁的新娘。
自从遇见了那女孩,所有事都乱了套。
我顺著左手小指上的红线看去。
繁子同学穿著纯白洋装,坐在丝线的另一端。
一想到红线,就觉得「果然是这样」。我和繁子同学读同一班。繁子同学的装扮从沾有泥与血的制服,换成了纯白洋装。「不行不行,这么穿不好吧。你有没有带运动服?」班导问道。「我只有这件衣服。就只有这件。」繁子同学淡淡回答完,便直接走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繁子同学的座位就在最前排的正中间。这位置原本就很显眼,再加上坐著一名穿著白洋装的女孩,根本就是在妨碍课堂进行。
现在把这场景拍下来寄给灵异节目的话,或许会直接得奖,像是『吓死人奖』之类的。
话又说回来,班上同学望向繁子同学的眼神令人很是好奇。
用非常讨人厌的譬喻方式来形容,那眼神很像在家里看到蟑螂。
明明看都不想看,又怕移开目光之后,那玩意儿会搞死自己,只好用眼角余光瞄了又瞄。同学的眼神就是这么回事。
他们并不是在霸凌繁子同学,只是害怕她。
虽然对繁子同学很不好意思,但我内心甚至起了这种念头:其他同学会躲我,可能不是因为我制服沾满血又迟到一个小时,而是我跟繁子同学待在一起的关系吧?
——不,等等。难不成我们会因为一起被班上孤立,深入来往,最后发展出恋情?
我盯著左手小指上的红线,回想繁子同学在公园展露的长相。她的脸蛋的确很漂亮,而且不是随处可见的漂亮。她的容貌带著一股神圣美感,彷佛位于森林深处、还未受任何人染指的小湖泊。
或许几乎没有人见过她长发底下的容貌?
假如我能独占那张美丽的脸庞——
「我说……」
「咦?」
我回过头,一名女同学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双眼还直盯著我。「哇!」我忍不住惊呼出声。
「你终于理我了。」女同学露出非常柔和的微笑。
她的眼神清澈得不得了,又留著轻柔滑顺的中长鲍伯头,令人联想到森林中的妖精。她的身高、身材适中,和任何人站在一起,不分男女老幼,都不会激起自卑感或优越感。假如我会画少女漫画,一定会在她身边画满花朵。
「我是班长,老师请我带你认识校园。」
我一听,重新看了看四周,这才察觉教室里没剩几名学生。
「那个,现在是……」
「已经到午休时间啰。」
看来自己专注于整理思绪,甚至搞不清楚现在是上课时间还是休息时间。
原来已经午休了?
「转学来的新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做楠见朝生。」
「这样啊,我是那花虹子。」
「那花同学?」
这位宛如林中妖精的女同学,在我的笔记本写上『那花虹子』四个字。
她连名字都带著满满的柔美气息。
——决定了,我要擅自直呼她虹子。
(插图010)
3
「那会不会是新流行的徵兆?」
「咦?」虹子忽然间提起新话题,我还以为自己漏听了话,下意识回问。但似乎不是我漏听。
「就是呀,我今天上学的时候看到一个人骑机车,身上穿著MAI1。」虹子的话题突然从原本介绍饰梨高中,跳到了自己今天早上的经历。
虹子的个性似乎相当天然呆。
她的话题始于一句「今天好冷。」,接著又说:「不过这附近不太冷。」饰梨高中所在的地区不太起风,※所以这一带不叫『饰梨』,而是称为『风无』。她原本应该是要解释这个由来,却又没来由地提起:「一说到冷我就想到,今天骑机车的人都穿得很厚呢。」表情随即灵机一动,最后说道:「那会不会是新流行的徵兆?」(译注:饰梨与风无的读音在日文中相同,都念成「kazanashi」。)
我脑中浮现一幅景象。虹子双眼发亮地开著客机,没有飞向原本的目的地,反而冲向一座碰巧发现、四面围绕清澈海水的小岛。
她还会广播:「各位乘客,机组员发现一个很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