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必定会杀死对方。这就是这条线的意义。』
脑袋无法顺利理解〈陌生人〉的话语——这个人到底在胡说什么?
『我想注入我们体内的鲜血,一定是来自于死神身上。』
他说完,挂断电话。
背上莫名觉得一阵麻痒。
接著,我想起一件事。
我背上的那片红斑。
——那果然是死神的镰刀。
9
老师在黑板上一一写下文字,我茫然地望著。一个小时前在车站见到的那起事件,实在很难连结到眼前的景象。
意外发生后,我慌乱地逃到隔壁月台,冲进到站的电车。
万一被警察问话,我根本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场。更何况,我不想继续待在案发现场。
我在下一站下车,搭上公车直接去上学,彷佛想要避开电车。但我仍然迟到了三十分钟。
我凝视著自己左手上的红线。手仍然止不住颤抖。
脑中闪过今天早上的新闻。
——〈陌生人〉确实是这么说的:
被这条线系住的两人,其中一人必定会杀死对方。
不,不可能。我忍不住摇摇头——但我愈思考各种状况,愈觉得这个解释很合理。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被丝线系住的人这么稀少。这条线若是会系住杀人案的凶手跟受害者,这种人不可能随处可见。
这不是系住爱情的命运红线——而是被诅咒的丝线。
我反射性想解开左手上的红线,却摸也摸不著。我只能看著这条线。
我还是一再尝试触摸丝线,线仍旧从我的手中滑开。
叽————!
老师拿粉笔的角度一滑,黑板发出刺耳的声响。在我耳中,这声响好似电车的煞车声。
被电车撞死的上班族身影出现在我眼前。他的脖子歪七扭八,直盯著我。
眼神彷佛在指责我:「为什么不救我?」
我忍不住摀住耳朵。
意识回到教室中。大家也受不了黑板的声音,纷纷塞住耳朵。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繁子同学。我看著她的背影就知道,她一定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啊……繁子同学。对了,我和繁子同学——
繁子同学会杀死我?
不,还是我会杀死繁子同学?
繁子同学似乎感受到我的视线,脖子忽然转了接近一百八十度,回头看了过来。
我不由得移开目光,看向窗户。
不,还不能断定这条线是诅咒。我搞不好是被骗了。
一定是这样。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这种疯狂的线。红线才不是代表这种意思。
某个物体突然映入我的眼帘。
——对,要验证真相,就只能这么做了。
10
放学后,我前往屋顶的空中庭园。如我所想,树捧著浇水壶,正在庭园浇花。
「你又来啦。」
树望向我,露出微笑。
「嗯,我今天发生了点不太好的事,想说回家前可以在这里舒缓一下心情。」这句话半真半假。
「那我先走了。」
「咦?你已经要走了?」
「嗯,我还有事。」
我仔细凝视著树左手上的红线——这才是我的来意。
我想追踪这条线,找到和树相系的人物,或许就能更明白这条线的意义。
树的线一路出了学校,延续到外面的道路。我小心翼翼,不让目光偏离丝线。
丝线似乎存在几种规则。
一、必须看到系著线的人,才能看到该条丝线。
首先需要凝视对象的左手小指,假如他手上有线,才看得到。
二、目光不偏离丝线,就能追踪丝线的另一头。
眼睛一跟丢,就看不到丝线了。
三、丝线不会穿过物体。
丝线碰到墙壁,会直接避开。即便是在密闭空间,只要门有一点隙缝,丝线就会沿著隙缝延伸出去。丝线的路线不会走最短距离,而是像汽车导航一样,挑选最容易通过的路径。
其实遇到繁子同学之前,我就已经追踪过自己的线,很熟悉该怎么做。
追踪丝线比想像中辛苦。我没办法预测丝线会通过什么样的路径,所以也没办法搭电车或公车。我实际追踪自己的线的时候,好几次中途就放弃了。
今天我也打算只追一个小时,时间过了还找不到终点,就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