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旁观比试的男人们发出震天欢声,热烈程度胜过刚才所有比试。女性们则冰冷地瞪视着那反应。
「什、什么!呀啊啊啊!」
发现自己大出洋相,瑟雷丝顿时满脸通红。
但是她的双手都为了支撑木剑而无法抽出,就算觉得害臊也束手无策。如果她分出一只手按住裙摆,秃头男的木剑马上就会压倒她。
「瑟、瑟雷丝大人!」
卡莲仿佛立刻就要闯进场中的呼喊声,与瑟雷丝寻求救援的声音重叠。
「卡、卡、卡卡卡莲……」
这么一来瑟雷丝已经无力再战。秃头男没放过她力气放松的瞬间,劈落瑟雷丝的木剑,分出了胜负。
胜负揭晓的同时瑟雷丝当场蹲下身子,用双手压住裙摆。
「卑、卑鄙!」
瑟雷丝的整张脸依旧红到耳根,深蓝色的眼眸泛起泪光如此批评秃头男。
「如果底下被人看到就会害臊,打从一开始就不要穿下摆那么短的衣服来嘛。小姑娘,你瞧不起战场是吧?」
「咕……!」
不理会泪眼汪汪瞪着自己的瑟雷丝,秃头男寻找下一个对手。
「下一个对手是谁啊?不然每个女兵都由我来当对手吧。」
秃头男露出低俗的笑容,对着女性士兵聚集的方向投出视线。
「你想当哪种对手啦!」
其中一名观众投出捉弄般的话语,周遭顿时响起粗鄙的爆笑声。
强忍着悔恨的泪水,瑟雷丝手按裙摆,咬紧了嘴唇。她的眼皮微微颤抖着。每当周遭传出起哄般的爆笑声,她的肩膀便随之颤抖而缩起。
她忍受的并非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洋相的羞耻。因为自己的软弱无力而输给不能输的对手,这更让她难以忍受。
那是瑟雷丝自身的稚拙之处,但同时也是她想凭自身力量打破现况而行动的结果。至少瑟雷丝选择了自己发起行动。并非仰赖别人的力量,没有视若无睹,更没有敷衍自己的心。阿尔迪斯觉得在这之中看见了她的坚强之处。
那么回应她的坚强,不也是身为伙伴应尽的职责吗?
阿尔迪斯突然站起身。
「你要去啊?」
自阿尔迪斯的表情明白了他的用意,华兹亚多如此问道。
「实在看不下去。」
在输赢的世界中,强者必胜。在输赢之中没有性别这种理由和借口介入的余地。所以秃头男获胜,蕾妲与瑟雷丝败北,完全只是因为实力差距,最不留情面的说法就是「弱者当然会输」。
然而分出胜负和羞辱比试对手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只是要获胜,不需要像那样战斗。更别说语言和行动之中显然都带着轻蔑。
阿尔迪斯完全没有超乎必要地尊崇女性的想法,然而进入共和国后对那形影不离的轻蔑女性的气氛深感厌烦的当下,又发生了这种状况。
确实秃头男的实力深厚。但是对于并肩作战的伙伴,根本没必要采取这种刻意羞辱般的战斗方式。
见认识的对象与旅程中的伙伴接连遭到羞辱,阿尔迪斯的修养没有好到能视若无睹。既然对方怀着恶意而来,我方只需采取相应的反击。
在阿尔迪斯眼中,秃头男仿佛就是集共和国弊病于一身的象征。步入这国家后累积至今的烦闷与气愤,在这一连串的比试后,或许超越了阿尔迪斯所能容忍的界线。
阿尔迪斯将这些想法全部凝聚在这句话当作回答,华兹亚多对他继续问道:
「是为了哪位?」
「两个都是。」
阿尔迪斯孩子气地干脆参战,不只是因为秃头男鄙视女性的态度。虽然只有过短暂交流,但蕾妲也不算是陌生人,而瑟雷丝更是一同旅行的伙伴。内心的愤慨源自对女性的过分对待,以及对友人和伙伴的侮辱言行。
「把这个带去吧。」
见阿尔迪斯站起身,华兹亚多将自己使用的毛毯递向他。摊开来刚好足以包住一个人的肩膀。
「哦,不好意思。借我一下。」
阿尔迪斯以一只手接过,缓缓走出人群。好奇的目光毫不保留地自周遭射向他。踩着毫无迟疑的步伐走向瑟雷丝的同时,阿尔迪斯以平静的表情对秃头男甩下挑战书。
「既然这样,就由我来当你的对手吧。」
「阿尔迪斯……?」
发现阿尔迪斯走进场中,瑟雷丝泫然欲泣的脸庞转向他。
阿尔迪斯将方才自华兹亚多手中接过的毛毯披至瑟雷丝肩上,语气温柔地安慰她:
「你先回卡莲那边。」
「嗯、嗯。」
「喂喂喂,小鬼头。想在女人面前耍帅的心情我不是不懂,但这是剑术比试。没有魔术师上场的余地。」
让瑟雷丝回到卡莲身旁后,阿尔迪斯拾起落在场上的木剑,若无其事地扬言道:
「只用剑对付你就可以了吧?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