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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这种余兴节目都要亲自监督,你也真辛苦啊。」
阿尔迪斯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如此慰劳士官。
「哈哈哈,没想到连年纪比我轻的佣兵都来关心我。哎,这点小事没什么大不了。毕竟这次的任务责任十分重大。」
看起来还只是个少年的阿尔迪斯对自己投出慰劳般的话,士官听了面露苦笑。
「毕竟是在重度男尊女卑的国家录用女性士兵,来自周遭的反弹也很强烈吧?甚至必须招募佣兵来当护卫。」
「看你年纪轻轻的,懂得还不少耶。话虽如此,以我的立场无法清楚回答你这个问题。」
「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自己随便想象而已。你也许会觉得,上级居然把这种烫手山芋扔给你?」
「烫手山芋这种说法还满过分的。这次前来担任指导员的现役士兵每个人都自愿参加本次任务,而我更是对市长提出这次政策的当事人。别说什么烫手山芋了,我可是欣然接受这次的任务喔。」
青年士官自称华兹亚多。听他的说明,录用女性士兵的政策最初出自于他的提议。
「你提议的?难怪看你这么年轻……」
「就是这么一回事。因为是我提议的,所以我虽然没有实绩,却被指派担任本次训练部队的副队长。一般来说会指派更有经验的资深士官就是了……毕竟这件事是我起头的,我也得负起这次责任才行。」
「不过你向上头提出这建议也真够大胆。当然接受提议核可实行的上级也半斤八两,不过应该有更稳妥的做法吧?」
「我对周遭的反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在这国家想法保守的男性眼中想必无法容忍,但如果想改变现状,不这么强硬就办不到吧。」
「你是男人,现状对你也没什么不好吧?为什么有必要这么拼命?」
听阿尔迪斯这么问,华兹亚多陷入沉默。他似乎正在思考对初次见面且年纪比自己轻的佣兵,到底该解释到什么程度。
最后他下定决心般开口,开始陈述理由。
「…………我父亲在我年幼时过世了。母亲没有亲戚能依靠,凭着一己之力抚养我长大。这件事在这国家有多么辛苦,你能明白吗?」
「……」
光是这句话,阿尔迪斯便理解了华兹亚多想说什么。「你能明白吗?」这疑问,让阿尔迪斯很容易就能想象他的言下之意。
「我在长到十五岁前,从没见过母亲哭泣,也没见过母亲睡着的模样。就连母亲用餐的场面,一年到头顶多也只能见到几次。小时候我以为那是正常的,但随着成长我很快就明白那是我的误解。在我年纪过十岁时,理解了自己的生活究竟多么依赖母亲的苦楚才得以维持。」
因为华兹亚多是男儿身,恐怕还不算最糟的案例。换作是一个母亲抚养一个女儿的家庭,就算女儿长大成人,未来依旧惨淡无光。
「我不是想说自己比任何人都不幸。母亲牺牲一切养大孩子,这种故事不管到共和国的任何地方都能听闻。但是想改变现状,难道是多管闲事吗?这难道能成为对常见的悲剧视若无睹、置之不理的理由吗?」
华兹亚多对阿尔迪斯抛出他心中已有定见的疑问。
「……你是个温柔的人。」
阿尔迪斯简短但怀着敬意如此回答。
华兹亚多想拯救的并非自己或自己的母亲。他自身当下已经得到职务。士兵的薪资要抚养母亲一人想必绰绰有余。就算推进让女性参与社会的政策,他本身早已不在能为此受惠的立场。
他想将救援之手伸向未曾谋面的其他人。不惜承受来自周遭的批评与反弹,也要为了帮助他人而贯彻意志,阿尔迪斯认为华兹亚多这般崇高的意志值得受到赞赏。
「不过敌人似乎也很多。」
听了阿尔迪斯这么说,华兹亚多面露苦笑。看来他也早已亲身体验。
并非所有人都与华兹亚多胸怀同样的志向。无法理解他的想法,或者是不愿去理解的人一定很多。男尊女卑深植心底的共和国男性之中,无条件鄙视女性的人也相当多。
「喔喔!连胜七人了!」
「到底能继续赢几场啊?」
就像现在这个当下,于眼前的比武中连战连胜的秃头男那般,执着于传统习俗的男人就是华兹亚多的敌人。在阿尔迪斯与华兹亚多交谈时,秃头男击退第七名挑战者,刷新了连胜纪录。
「下一个是谁?」
「由我来!」
对连战皆捷的秃头男,阿尔迪斯认识的脸庞高声挑战。
「好啊,上吧!蕾妲!」
「那种男人,好好教训他!」
大概是在训练中加深了交情吧。在女性士兵同伴的声援下,蕾妲走进场中央。
「啥?女的喔?」
「不管是男是女,现在的我是一名士兵。快点把剑举起来!」
「真没办法。跟这种对手打,拿到第八胜也没什么好开心的。」
秃头男的惯用战法似乎是双手各持一把剑的双剑流派,他这时将左手的训练用木剑插进腰带,摆出一脸嫌麻烦的表情,只举起右手的一把剑。大概是判断面对蕾妲只要一柄木剑就很够了。
「我会好心放点水,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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