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杀人了,请救救我。」
宛如天上仙乐般的美少女声音由话筒之中传出:
『您好,我是织作碧。』
碧以毅然坚决的嗓音说道。
『我就是成立「蜘蛛仆人」的真凶。
我守护自己的纯洁,却以「冒渎」为名,让同学一个又一个受到玷污。
不仅如此,我还是个自以为能凭着美貌、处女性、虐待癖、恶意与憎恨,控制可怜又无力反抗的男人们,能玩弄、操控并咒杀他人的……愚者。
我是人生的失败者。
我是无可救药的丑陋失败者。
是罪人。
我从美由纪……与夕子口中听过您的事。
为了您的小说,我很乐意献出自己的生命。
若能就此终结女巫的诅咒……
呐,老师。
我们都是被充满无形恶意、名为「集体潜意识」的蜘蛛丝缠住的小丑。是无法拒绝被捕食命运的弱小虫子。
被我视为奴仆颐指气使的男人——因为偶然见到柚木加菜子被掐住脖子的模样,就这样跨越了界线,进到彼岸,陷入再也无法回归的黑暗世界。
他想勒紧加菜子的脖子。
就和赖子莫名涌现了把加菜子从月台推下使她死亡的欲望一样。
加菜子似乎是个能迷惑他人的少女。
不管是男是女或少女,都被加菜子诱惑了。
她拥有引诱人杀死她的魔性魅力。
和我截然不同。
我只是个连女巫也不是、无知愚蠢又胆小的黄毛丫头。当这个悲惨的现实摆在眼前,我发现自己视为女巫的复仇,诅咒一切、让朋友受辱的行为,只是由误解之中产生的无意义过错。我哭着逃进箱子里,接着被那个男人以我「见到」他为由,仿佛蝼蚁般杀死了。我是多么可悲的小丑啊。
连被杀的理由都令人喷饭。
做为「织作家的故事」,我已不再被需要、已经用毕了,所以随便找个理由让我退场,像条抹布般被抛弃。
和茜姐姐大不相同。
茜姐姐一定很幸福吧。啊啊……我恨那个夺走我的故事,还让我无意义地死在箱子里的「黑衣男子」。太过分了。他为了让我在绝望中死亡,才驱走附在我身上的妖怪吧。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救我。明明他对茜姐姐是那么温柔……
呐,老师。
我宁可选择有意义的死。
我身上的诅咒尚未解除。
因为如果诅咒消失,我也不会转生回来。
是的,我就是最初对《神社姬之森》的少女——您无法守护的少女——下诅咒的女巫。
所以,请您让我再死一次吧。
我无法使用魔法,没能获得魔法。我的一切都失去了。我的魔法被黑衣杀手解构、拆卸并夺走。
所以,这次让我来帮助老师完成魔法吧。
为了这个,要我死多少次都愿意,不管被老师杀死几次都行。
我是赖子,是加菜子,是美由纪,也是夕子。
拥有这种力量、能拯救我的人,不是那个自命「观测者」的黑衣杀手。不是那个鲁莽闯进我的世界,擅自搞乱、重组我脑中思想的脸色苍白的驱魔师。
真正具有想拯救我的「意志」的「能力者」只有您。
我……不只想被人从外侧观测。
更希望能被人干涉,希望被某人需要。
不是肉体被玩弄的意思——那种快乐只是刹那的,终究没有意义——我想和他人共享「故事」。那个驱魔师自始至终都没有那种打算。因为他无法拥有自己的「故事」,所以一开始就决定站在「观测者」这个毫无责任的立场,永远立于事件视界。
但是,如果是老师您……』
就这样……
——左眼戴着眼罩的虚幻少女,造访了蜘蛛网城堡。
织作碧说:
「老师已经通过书写《魍魉之匣》恢复了一半记忆,魔法即将完成。下一个作品就是魔法的最后步骤。老师,请您撰写《姑获鸟之夏》吧。如此一来,老师便能获得直接干涉隐藏在表象背后的浩大『集体潜意识』、控制『共时性』的魔法。」
姑获鸟……之夏……
夕子说她是姑获鸟。
接下来——
我该窥视谁的记忆才好?
「您一定能完成这部作品。只要前往『集体潜意识』的深层,老师就能观测到、体验到所有人类的记忆,并能将之写出来。您拥有这样的能力……请您这次……一定要救我……」
织作碧在我的耳畔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