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榎木津家的少爷,警察组织是怎样的地方,木场先生比我更明白吧?反正怪盗招猫也顶多偷柴鱼之类无伤大雅的东西。」
「混蛋,就是那种敬笨蛋而远之的放任态度,才会害他的狂躁症迟迟治不好。不仅如此,听说他最近去搞不动产,还赚了一大笔钱,这世界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那不是疾病而是性格,就算被送进巴士底监狱也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吧。」
「总之,如果让那个乱来的家伙插手,状况绝对会彻底混乱,被搞得乱七八糟。所以绝对不可以去委托他调查久保竣皇喔!」
「京极堂老师也这么说耶。」
「废话,任谁都会这么说啦!」
但是,就算鸟口没有行动,「那个男人」榎木津礼二郎也即将插手久保竣皇的事了。
◆
建议不知何时丧失记忆的我,通过创作《神社姬之森》来恢复自我意识的人,是我的第一任妻子,名叫吴美由纪。我不清楚她正确的年龄,虽不是女学生,但看来仍是个少女。她比我小了一轮,不,也许小了两轮?感觉她只有十几岁,顶多二十岁吧。不,并非如此,她说不定不是我的妻子,而是恋人。不,恐怕连恋人都不是。
我不记得和她上过床。
也不曾与她接吻。
唉,她为我尽心尽力,我却对她几乎没有印象,真是个负心的人啊。
总之,在她的支持下,我写了《神社姬之森》。随着我仔细打捞空虚记忆的碎片、在原稿上慢慢酝酿成文章,我的自我也逐渐恢复。
那个故事是描述少年不断杀害自称「女巫」的少女。
少年是我脑海中朦胧浮现的年少时期的自己。
至于自称女巫的少女……因为我当时记忆模糊不清,所以便用那时仍活着的第一任妻子美由纪为蓝本。
因为美由纪也主张自己是个「女巫」。
我和美由纪是在东京相遇。
当时,我连自己是谁也不明白,过着凄凉的生活。不知道自己的身分,所以无法就职,也没有住处。
我在某个偏僻的酒馆里,偶然遇见美由纪。
她是那家酒馆的服务生。
从刚认识时起,她就称呼我为「小说家老师」。
「嗯?什么意思?你说我是小说家?我不记得这件事,也不明白自己是谁。」我说。
「我有收藏刊载了您的小说的杂志呢。」她如此回答,接着又说:「只是,您后来突然封笔,就这样消失了。」
她自称是我的狂热书迷。
换句话说,美由纪是最早认识被我所舍弃、名为「我」的箱子的人。
美由纪提供她承租公寓的一室让我当住处,并且鼓励我继续写小说,寻回自我。
和她同居后,我才知道美由纪身上到处是伤痕。
我原以为她遭人虐待。
「不是,是我自己伤害自己。」她说。
自残行为……
她应该没有吸食毒品。
手上也没有针孔。
但是有刀刃留下的伤痕。
我之所以和美由纪同居,也许是因为我认为,陪在她身边就某种意义而言,算是赎罪吧。对谁赎罪?对甫认识不久的她,我没有理由赎罪。我想……也许我是个罪人。过去的我,明明必须拯救某位女性却拯救不了。我逃避记忆、逃避过去,就是出于这个原因。但是,我逃避不了。戕害美由纪身心并留下伤痕的人虽然不是我,但罪人和被害人终究是可替换的,遇见她并伤害她的人凑巧不是我,如此罢了。
「我是受到诅咒的女巫,必须靠自残才能使神智恢复正常。」
「女巫?什么意思?」
「老师,我啊,被家人断绝关系,靠寄来的生活费厚颜无耻地过活。我在就读千叶的女校时,被卖春集团招募……」
「千叶?」
「圣伯纳德女学院。您应该听过吧?那里曾接连发生杀人案,引起不小的骚动。那间女学院中,有个由学生组成、自称『蜘蛛仆人』的卖春集团。我虽然被招募,但没有加入她们,因此害死了朋友。在那之后,我一直无法摆脱『假如我那时乖乖加入……』的罪恶感,使得我只能过这样的生活。」
「我曾听说圣伯纳德女学院的杀人案,但背后有卖春集团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案件和黑道有关吗?」
「不,是『黑魔法』。一群崇拜恶魔的学生们举行魔宴……那是一种性的飨宴。她们集体卖春不为金钱,也不是为了性愉悦。崇拜上帝的天主教信徒们,不是都很重视信仰虔诚吗?恶魔崇拜其实就是天主教的谐仿,但彻底逆其道而行,所以她们才会举行魔宴。换句话说,冒渎圣性才是她们的目的。『蜘蛛仆人』的创立者『蜘蛛』是认真的,她相信自己能靠着诅咒来杀害想杀的对象。」
「原来如此,难怪说是女巫。但就算如此,你不是很明智地没有屈服于女巫们的引诱,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卖春吗?所以,你应该没有成为女巫吧?」
「是的。我觉得用魔法咒杀人、崇拜恶魔、冒渎什么的,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在那个魔法般的『蜘蛛仆人』世界里,一定有某种确切且稳固的道理吧……所以我在自己被『蜘蛛仆人』狭隘而封闭、仅由十几人组成的『故事』吞没前,为了守护自己的世界,便先拒绝了。后来事件结束,我守住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