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中禅寺关于榎木津的事,就得把遇到其他学长的事情也告诉他才行。但要是跟中禅寺本人说我被警告「不要独占中禅寺的时间」的话,又觉得好像在打小报告一样说不出口。当我正犹豫该不该说时,回到宿舍的中禅寺却意外地主动提起这件事:
「关口,听说你和榎木津学长见面了?」
「咦?你怎么……」
难道是千里眼吗?我不自觉瞪大了双眼,中禅寺可能看穿我的心思,一副觉得我很可笑的样子回答:
「我刚刚在北舍前面遇到榎木津学长,听他本人说的。」
说完后他耸了耸肩。榎木津是比我们大一届的学长,所以住在北舍,而我们一年级生则住在南舍,北舍前面是回宿舍必经之路。
「这、这样啊。」
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该不会提到「长得像猴子」这件事吧。但这样一来也给了我一个机会可以问问有关榎木津的事,暗自高兴的我反问中禅寺:
「榎木津学长很有名吗?」
「……」
听到我的问题,中禅寺一瞬间张大了双眼,看到他难得一见的惊讶表情,我才发现自己的问题多么愚蠢。
「嗯,在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有名。」
「各种……」
拥有绝世美貌应该也是「各种意义」中的一种吧。而「榎木津」这个姓氏,该不会是现在权大势大的榎木津子爵亲戚?
啊啊,这样一提,我的确曾经听说榎木津子爵家的公子大我们一届,同样就读一高。难怪我会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我一边问中禅寺一边自己找到答案,然而中禅寺点点头后说出的「各种意义」却远远超过我的想像。
「听名字应该就知道,他是那个榎木津子爵的次子。长相如你所见,成绩也是全年第一,此外还精通各项武艺。有人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忍耐吧。说好听点是不做作,说难听点就是没耐性。宿舍长和老师们对他的各种行为常常非常头痛。」
「这、这算是……褒?还是贬?」
听起来比较像是贬,听我这么一问,中禅寺说:
「都不是,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他耸了耸肩。
「让宿舍长和老师们非常头痛是指?」
这个怎么听都像是贬的形容,在我听到答案后却大吃一惊。
「简单说就是受到强硬派的反对。因为学长的作风很软派,他喜欢带着附近的女学生大步走在涩谷和银座街头,也常常不遵守门禁时间,所以才被宿舍长盯上。」
「女学生……好厉害……」
「毕竟宿舍禁止女生进入,所以还不至于带女生回宿舍,但是让女生光明正大地跟着他走在街头呢。我也曾经亲眼看到过,受欢迎的男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中禅寺边说边苦笑,语气中感觉不到一丝责怪。从方才不假修饰的口气看来,说不定中禅寺与榎木津的关系其实非常亲近。正因为亲近所以才能站在宿舍前聊天吧,我自顾自地这样想,结果放下了戒心。
「说起来,你是因为我被高年级生缠住是吗?」
被中禅寺这样直截了当一问,不知如何闪躲的我只能嘴巴一张一合的。
「什么,原来是真的啊?」
中禅寺很明显地皱起了眉头,独自点着头。
「不是,那个,也没有……」
虽然被缠住,但其实不算是什么大事。我想跟他说不需要在意,但却无法好好地把话说清楚。
「这是我的错,没想到害你遭受池鱼之殃。让我向你道歉,真的很不好意思。」
中禅寺对我深深地低下头来,让我慌了手脚,我赶紧抓住他的手请他抬起头。
「不,不是你的错。反正学长们后来也被榎木津学长帮忙赶走了,而且我认为他们说的很对,我的确独占了你的时间。」
「说什么傻话。」
听到我的话,原本中禅寺感慨的神情瞬间转变成目瞪口呆,言行如一地用一种把我当「傻子」的表情和语气开口:
「我什么时候被你占用时间了?一秒都没有。啊啊,几分钟也许有吧,你怎么样都不肯去食堂的时候,那时应该有花两分钟的时间在你身上,除此之外你从来没有占用过我的时间。你该不会跟那些高年级生道歉了吧?你知道吗,他们不过是把气出在你身上,所以你才是受害者懂吗?该生气的时候要是道歉的话,那真的让人很无言,你知道了没?」
「虽、虽然不是很懂,但我没有跟他们道歉。在那之前榎木津学长就出来帮忙解围了,所以……」
话刚说出口,事到如今我才对榎木津当时真的是在「帮忙」我解围吗?这点感到疑惑,所以最后话也说得不清不楚。
「那就好。」
中禅寺带着怒气点点头。
「榎木津学长一出现,大家就一下子全都跑光了。」
我一说明当时状况,中禅寺又马上一脸看着傻子的表情说:「我不是说了吗?」
「榎木津学长武艺精湛而且没有耐性。他要是抓狂没人抵挡得住,所以大家才会逃之夭夭。」
「抓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