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栈敷童子而已啊。」
风阵阵拍打窗户。
温暖的室内让人脑袋发昏。
空气仿佛变得稀薄,让人喘不过气来。
「对我而言,夫妇俩一手创建的『天城演艺社』就是我心爱的孩子,栈敷童子好比是附赠的东西吧。」
「母亲……但母亲是……骗人的吧?那时……母亲不是把我的手……那不是因为您是我的母亲才这么做的吗?」
天城尽最大力气婉转地把很难开口的话说出口,眼眶泛着泪。
妙子叹了一口气。
接着又吸了一口气。
「我从小把你养大,是有感情的。但那都不重要。你难道认为只要有爱,做什么都能被原谅吗?如果是这样,就是我教育孩子的方法错了。那一直让我很痛苦……很痛苦。」
妙子喃喃自语。
好像是把长年背负的重担放下一般,她叹了好大一口气。
「只要有母爱,做什么都可以吗?养育你却没有生下你的我,至今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成为你的母亲。你是个好孩子,每次你叫我『母亲』的时候,偶尔我会感到心痛,因为我一生也没能成为母亲。这就是全部,没有所谓的理由,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什么道理,这样不也很好吗?」
天城看看自己的右手,又看看母亲。
「我不是为了杀你才养你的。呵呵……」
妙子无力地笑着。她每次一笑,没有腰身的身体就好像一点一点地缩小,肩膀下垂、身躯佝偻、驼着背——
「理由一点都不重要,只要看结果,蠢妇。」
突然,榎木津拉开嗓门。
「只要活在世上,每天都是一个结果。昨天和明天都不重要,重要的全都在今天、当下。现在是不是为善、现在是不是正义,如此而已。笋子和女鬼真的很蠢,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是蠢货。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不是重点。如果感情是理由,难道杀人也能被允许吗?不是吧。只要有感情,使用暴力也可以吗?不可能吧。好好想想,该生气的时候就生气、该笑的时候就笑,使用暴力的结果也接受下来,我们能做的只有这样,懂吗?」
模糊不清的一切都被榎木津一刀划得清清楚楚。
说完直接躺下的榎木津,把脚伸到关口的膝盖附近,轻轻踢了两脚。
「很痛耶,榎兄。」
关口反射性地回答并往后缩,榎木津却不知为何开心地发出笑声,像小孩子一样一直踢关口的膝盖。
「这可不是『打是情、骂是爱』的表现,我只是觉得猴子害怕的表情很有趣才踢猴子,知道吗?」
也不知道榎木津这么大声是对谁说话,最后关口只能大叫着逃离客厅。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无从知晓。
天城母子很快就离开。
在那之后,京极堂与榎木津对天城母子的事绝口不提。
一切都画下句点。
栈敷童子们各奔东西。
接着——
三天后。
意识朦胧的关口驼背坐在京极堂家的客厅里。
京极堂表情如故地读著书,没人理会的关口闷闷不乐地盯着榻榻米边缘。
走廊传来啪哒啪哒的脚步声。
门被拉开。
「关口老师,原来您在这里啊,太好了。」
是天城悠纪夫。
「你来做什么?」
吓了一跳的关口有些惊慌。
其实他心里一直模模糊糊地认为天城不会再出现。虽然不能说是被驱除的妖怪,但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京极堂、榎木津与天城的关系画下句点。
「前阵子真是非常感谢你们。对我来说,母亲在那一天就如烟雾一般消失无踪。我明明是从某个人的肚子里生出来并被养大到现在这副模样,却哪里也找不到我深信的母亲身影。但是——母亲依旧是母亲,我也还是我。所以——也许我不一定能做到,但我决定继承公司。身为父母亲的孩子,我想要让这间如同父母亲孩子般的公司更加壮大。」
关口听到这番表明决心的发言,不干不脆地回应:「这样啊,嗯嗯。」口齿有些不清,舌头好像打结。
「关口老师,我必须向您道歉,所以才来找老师。我不能当关口老师的弟子了,榎木津老师说,不能同时又当弟子又当社长,我也有相同的想法。」
天城非常认真又一脸正经地跪在地上道歉。
「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弟子,没有什么当不当的问题。」
关口吞吞吐吐地想回应些什么,天城的头又垂得更低。
「是的,我了解到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像关口老师一样。关口老师是很有深度的人,榎木津老师也明白地说我不可能。一被榎木津老师这样断言,真的会觉得所有事情诚如他所说的一样。他还说不管有多少人,都无法成为关口老师。猴子就是猴子,是很深奥的。」
正埋首书中的京极堂小声笑了出来。
「……没错,所以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