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说是吉祥物,在电影院和小剧场的座位各放了一个。让不买票的人偶占位,真是愚蠢呢。听说最近好像又开始流行,真是……」
妙子在火盆边缘敲了敲烟管,让烟灰掉落。
「这个题材对八卦杂志来说也许一点都不有趣,大概是针对我而来的吧?现在为了谁继承多少遗产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其中一个大声嚷嚷金额跟他想的不一样,要求应该得到更多,真是厚脸皮。我说这人既然自认是天城育夫的儿子,就不该抢人家的成果,应该自己打拼、把事业做大。他还气冲冲地说,电影院应该全部交给他、女人哪懂得怎么经营,结果被律师制止了。」
这些事情,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知道。
「安川大吵说,我们的继承人不适合做生意,应该乖乖把事业交给他,根本是不满意财产分配故意找碴。咦?你不懂我的意思吗?我很讨厌那个人偶。那个人偶长得跟之前我丈夫找来的舞者很像。虽然制作的时候应该没有那个意思,成品却一模一样。虽然我很幼稚,但现在还把那个人偶和做为吉祥物的栈敷童子这个老话题搬出来,真是卑鄙。」
美女都长得很像啊。
虽说美女看三天就腻了,但其实不然。真正美丽的人、事、物,永远都看不腻。只是,活在世上就有衰老的一天。
「美女只要梳妆打扮后都很像人偶。我丈夫既然说那是吉祥物,我也不能说什么,但当时很多人在背后嘲笑我。我觉得很无奈,只能任由他们笑。从以前就待在我们家而知情的员工,看到人偶开始流行,回想起过去应该又在笑吧。」
但妙子有件事相当自傲。
自己与育夫之间的牵绊,不会输给任何一个女人。
「不管他们在背后怎么笑我,我和那个人之间都有着紧密的牵绊。家里有两人共同养育的重要宝贝。只要有那个,那个人不管去哪里都会回来。」
「您有一个儿子吧?」
鸟口接话。
妙子又搔了搔耳朵边。搭配和服绑起来的头发扎得太紧,发根有些发痒。
「是,我丈夫虽然有八个小孩,但别的女人跟我不一样。」
鸟口露出暧昧的表情听着。
「不知道我这些话会被写成什么样的报导?如果是『浅草摇滚座』那样的电影院,报导的版面应该会比较大吧。但像我们这种小间的呢?」
「您的事业不是做得很大吗?」
这个男人会把自己的话写成什么样子呢?这样无关紧要又非高潮迭起的无聊话题。
「我不知道附身妖怪是什么,但如果有东西被附身,安川才是被附身了。」
「您说被附身是指……?」
「这些话只在这里说——我丈夫在世时,让安川担任『星光剧场』的经理。但安川是个毫无能耐的男人,尤其是最近很乱来,导致员工受不了纷纷离职,甚至来请我帮他们的忙。我们可不是为了要让电影院倒闭才交给他的,如果他可以扩展经营规模,我还能忍受;但如果就这样结束,天城育夫也死不瞑目。」
铿,妙子好像打拍子般敲敲烟管,声音很悦耳。
「您是说,他本来就是容易发怒的人吗?」
「他以前比较明辨是非,但这几年好像会突然生气、突然大吼大叫。还有一点可能没什么关系……他似乎喜欢年纪小的女孩,会用钱买流浪女童……虽然这一点都不重要啦。不管他喜欢哪一种女性,只要不造成我的困扰就好。」
这应该不会被写上去吧?请别写喔。
毕竟,这根本是怎样都无所谓的琐碎小事。
「栈敷童子的人偶或许不只是针对我而来的恶作剧,也可能是那个男人对幼女怀有特殊情感。这样一想,若是那个执着的安川心怀类似诅咒的东西,那个东西便直接附在人偶身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这么说,记者先生也比较好写报导吧?这是很符合八卦杂志调性的邪恶题材。更重要的是,偶尔有员工说看到栈敷童子的人偶会动;或是看电影的时候感觉人偶在动、衣摆掀开,总觉得很不舒服,所以请我拿走人偶。我心想,你跟我说也很奇怪啊,但直接跟安川抱怨的话,或许是担心他会有什么反应吧。这种事情只要发生过一次就会觉得不舒服,也会开始对其他事情心生厌恶。部下如果对安川这个经理不信任,他的所有行动都无法受人信赖。人偶其实没有错,但是连人偶也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啊。」
如果实际请人来驱魔,员工会比较安心吧。
至少目前是如此。
即使只是做做样子,如果不能先让员工们闭嘴,这种事很快会一传十、十传百,变成奇怪的谣言,电影院的营收因此下降的话就不好了。
人偶还是请人驱魔比较好——所以,可以请你介绍吗?
那位难搞的阴阳师。
「只是表面形式也好,我想表现出我有些担心的样子,向下面那些人——尤其是对这种事特别迷信的女人们——表示,我跟我儿子和你们站在同一边。」
「嗯。」
「请阴阳师看看。假如安川的生灵真的附在人偶上,因此形成诅咒的话——写成报导也没关系,但记得补充说诅咒已经驱除了。如果没有讲明诅咒已经驱除了、大家可以安心,我们会很困扰的。」
鸟口说这有些困难。
「明明是记者,却说要报导有困难吗?」
「不是的,是那位阴阳师并不是这样。该怎么说呢?对了,他是使用话语的人。」
「所有人都会使用话语啊,只有人偶不会讲话。我好像听过那位阴阳师的传言,说他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