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一点都不开心——关口打从心底这样想。
但是,天城确实是和关口有些关系的人。而关口在与自己有关的人遇到不幸时,无法正大光明地说「我不知道」、「和我无关」。
内心十分在意。
虽然知道这绝不是凭一己之力可以解决的事,关口却会和对方一同苦恼。如果换作京极堂,他只要板起凶恶的脸孔说一句「麻烦事别找我」就能隔绝一切,但关口办不到。
而且,就算京极堂说「别找我」,他却能不离开书店半步便把来龙去脉搞清楚,解说得有条有理,把事情一一归放在它该在的位置。反观关口,一件事都无法解决,只能像无头苍蝇般飞来飞去。
关口就是这样的人。
「目前听起来不像是很困难的案件。虽然还想多了解一点信息,但这种程度榎兄一个人也能尽力收拾的。而且榎兄说他看到尸体的话,应该是曾遇到藏尸体的某个人。」
京极堂轻描淡写地说。
「你说那家伙会收拾?那家伙才不会查案呢,只会解决,而且做不做要看他的心情。怎么样才能让他有所行动?」
「你问我怎么让榎木津采取行动?这真的是很困扰我的问题。」
京极堂似乎掌握了事情大略的真相,但即使把相同的信息告诉关口,他绞尽脑汁还是站在原地束手无策。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解释一下。」
关口无奈地拜托京极堂。
「要我解释什么?怎么让侦探动起来,小关比我还擅长吧。」
「我才不擅长。而且,我是叫你解释事件的大概。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解释的话,小关就会和原本不需要有关联的事情扯上关系,还是不要吧。再说,你的精神状况不是还没完全恢复吗?我以为你稍微好了一点,但前阵子带天城来这里之后,又开始每天发呆、垂头丧气的。你一定又回想起一些无聊事对吧?你最擅长忘记,与其为了半吊子的回忆迷惘,干脆忘得一干二净比较好。」
「那是……」
「你可不要再像学生时代那样因为忧郁症,关在房里一步也不肯出来;还有一次是一直待在我这里都不回家,让雪绘小姐很担心。」
「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很忧郁啊,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关口,可别在无聊的事情上打肿脸充胖子。」
木场直接了当地对关口说。
「我才没有打肿脸充胖子。」
同时被京极堂和木场指责,关口明明可以不在意却咽不下这口气。
「天城演艺社前社长的事,八卦杂志也问过我要不要写成报导,所以我不是完全不知情。而且,我和他儿子天城算是……相识一场。既然听说了这件事,实在无法放着不管。请告诉我事情详细的经过吧。」
「也算是相识一场……?」
京极堂挑了挑眉。表情看起来虽然不开心,但瞬间嘴角稍微上扬。他比关口还要懂得关口对天城怀抱的复杂心情,也许因此苦笑。
京极堂的喜怒哀乐全部表现在眉间深深的皱折中,想读取他的心思可谓难上加难,但关口却能了解。说不定这是关口在多年交情之下练就的一项技能。
被嘲笑的感觉并不好。
「真是啰唆,京极堂。你叫我出去外面,我就出去啊!这样总可以吧?我也会试着调查这件事。」
对关口而言,京极堂正是道祖神,是旅行之神、指引方向之神。如果没有京极堂,关口毫无疑问会在人生的路上迷途,恐怕已偏离正轨。
京极堂瞬间的苦笑、木场振振有辞的说话声,让之前包覆关口的寒天薄膜不断伸展,变得更薄。
「关口对天城演艺社的前社长了解多少?」
木场对方才关口的发言产生兴趣。
「我知道他最近刚过世,而且有好几个私生子,现在因为争夺遗产闹得不可开交。八卦杂志问我要不要写篇报导,也是和他金屋藏娇的女演员与舞者自杀的谣言有关。」
「幽灵的传言我也知道,听说出现在电影院。我常去电影院,但从未看过幽灵。」
木场露出嫌恶的表情。
「天城育夫是只老狐狸,想化成鬼来找他的女人应该不少吧。其实他包养了不少女人,私生子也好几个,但好像都有好好照顾。虽然私生活不检点,但他在这方面倒是挺可靠的。他的死毫无异状,是因心脏病发突然过世,只能说一路好走。」
「嗯。」
「我对他也不是完全不了解。大概四年前曾经发生过一起绑票案,是他其中一个私生子失踪,情妇跑来报警,哭着说一定是大老婆怨恨自己才把小孩绑走。如果是家务事还可以请她回家自己解决,但牵扯到绑票,警察就不得不有所行动。可是找了半天,结果那个小孩自己回来了。」
「所以不是绑票啰?」
「嗯嗯,小孩子不是被绑架而是离家出走。也不知道一个十岁的小孩从哪里学的,他直接跑去跟人家谈判,说要当大老婆的小孩继承家业,结果被拒绝。他误以为顺利的话可以被大老婆收养、过着富裕的生活才离家的吧?对于被卷入家庭纠纷的我们来说,真是一场灾难。」
「十岁的孩子去谈判?会是自己想出来的吗?」
「实际上,听说那些话是天城育夫自己跟情妇们说的。他说女儿的将来他会照顾,儿子成绩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