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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教室的时候,你也是跟在我的后面,这莫非也是我的错觉吗?」
她仿佛要说些什么,轻启樱唇——但什么也没说,又把嘴唇缓缓合了回去。她知道我是有注意到这一点的——她应该是觉得,只要她一开口,就隐瞒不下去了吧。
「……稍微等一下」
她开始有些黯然。我只能是重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正,望向挂在墙壁上的钟。在这个距离下,她是听不到我在想什么的。她拜托我等一下——从这一点来看,应该就是有什么内因在里面。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地方可能是被封锁了,但这件事也没有必要瞒着我。而且,再找其他地方也是可以的。这样的话,就是她自己出了什么事。
如月的叹息声打破了这段长长的沉默。她站起身,拿上包,拼命作出笑容,让人看不下去。
「我们一边回去一边说吧」
「我知道了」
我这么说,拿起帆布包,跟在了她后面几步的地方。
我们走出校门,走到了周围不见人影的地方——此时,她重新开了口。
「人们的恶意让我感到很害怕」
她的声音很小,从听清到理解,我花了将近三秒。而直到理解其真正含义,我花了五秒时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站在她的面前,呆立不动,看着她害怕的样子。她的眼眶立刻就变得通红。透过我的思考注意到这一点的她,马上就用手遮住了眼睛,最后只剩下了她啜泣的声音。她在哭。是我让她哭的。是我不小心弄哭她的。这都是因为我。是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沉寂带给了她。
「这不是北斗同学的错」
她用颤抖的声音如是说——但却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这都怪我,怪我在你旁边」
「是我接近你的。想待在你旁边的也是我。这不怪你」
看到正在哭泣的她,我反而更想让她把原因放到我头上。我想让她不必如此沉重,想要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背——但是我放弃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巾——或许是因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缘故,纸巾上布满了褶皱。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接过纸巾,开始拭去脸上的泪珠。
「要是我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就好了」
她悔恨地嘟囔了一句。她想要平凡地生活下去——这是她最殷切的期望。
我很想实现她这个愿望。
「……只要不知道就行了吧?」
惊讶之余,她抬起了脸。下一秒,充满期待的眼瞳问向了我——『能做到吗?』。
「我当然做不到。问一问干典的话,他应该就能介绍出比较清楚这些事情的人」
可能性是个未知数,可能性为零也是很有可能的。
「除此之外,就只需要说明一下关于你的事情了」
我觉得他应该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前后。在明知的情况下,他还是什么都没问。情况应该就是这样。
「不过,拜托别人可能会遭到嘲笑,这是你的自由」
「……我知道了」
就如同她自己说的一样,她点了点头。被沾湿的纸巾连同袋子一起被扔进了垃圾箱。我把停止哭泣的她送回家后,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在自己房间里
起因是一些琐屑的小事。
(宇佐美君看女孩子的眼光真差。明明没必要和那个危险人物在一起。他为什么会甩掉由乃呢。真是可惜)
走在学校走廊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别人心里这么想。我下意识地环视了周遭——然后就和一个女生视线重合在了一起。她注意到我的视线之后,立刻就绷紧了脸。这个变化很微小,她本人应该都没有注意到,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注意到了这一点。
(不好!难道她真的能听到别人在想什么?这样的话就真的很不妙欸!)
在温和的笑容背后,她说着我和其他人的坏话。我明明早就习惯了这些事情。但那个时候不知为何,我感觉心中有些刺痛。我快步离开了那里,想要从她的内心中逃离。
(话又说回来,也真亏她能一直黏着男人不放呢。反正也没朋友,自己一个人呆着不也行吗)
但是她的思念十分强烈,无论我走到哪里,它都会跟着我。我找到北斗同学,仿佛逃跑一般溜进了教室。
我终于找到了他,走到他的旁边后,我的大脑便立刻安静了下来。那一瞬间,我不禁想要哭出来,但是我拼命忍住了将要掉落下来的泪珠,开始调戏一脸惊讶的他。
我向北斗同学坦白事情的原委,大哭一场、回到家中之后——我再次痛感到,要是没有这个能力就好了。这是因为北斗同学现在觉得:即便我没有这个能力,也能和他在一起。
他的提案根本靠不住——他并不是要自己亲身解决,而是要去找能够解决的人。因此,我也只能够将其评判为靠不住。
话是这样说,不过,这份实事求是的温柔也是他的优点。做不到就会说做不到,该道歉就会乖乖道歉——我喜欢的就是北斗同学的这份率直。
所以,我给干典发了一封短信。
『修学旅行结束之后,我能和你商量些事情吗?』
——你已经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