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抱歉,我无论如何都想和你交朋友。」
「很遗憾。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和你交朋友。」
银兵卫一口回绝。
「我再说一次。如果你还要继续忽视我的意愿,你将会被周围的人完全孤立,未来的生活想必也会十分辛苦。我会利用自己所有的政治力量及特殊关系来对付你。不过,如果你愿意听我的话,发誓今后再也不会纠缠我,我可以继续给你方便。未来你仍可以毫无困难地在学校生活下去……如何?」
「我像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吗?」
「不像。果然非得让你尝到苦头不可吗?」
说到这里,车子刚好停下。司机打开了车门。
往窗外一看,大门气派程度与猿渡家相比毫不逊色的一栋豪宅,正静静地坐落在夜晚的黑暗当中。
「已经到了呢,剩下的明天再谈吧。」
「…………」
转学生丝毫没有介意连话都懒得说的银兵卫,向司机道谢后就下了车。
「猿渡同学。」
关上车门之前,他又回头说道:
「我也再说一次。我,无论如何都想和你做朋友。如果我是一个连和你做朋友都办不到的人,那么本来就不会有什么未来可言,所以我是不会放弃的。因为我已经把这件事,当作与自己的生死同样重要的问题……嗯,虽然这对你来说是很困扰的一件事。」
自顾自地说完话后,转学生就带着微笑消失在门的另一头。
内心烦躁到不想说话的银兵卫,挥了挥手要司机开车回家。
隔天,银兵卫开始执行自己说过的话。
她取消了给转学生好处的通知,并且明言将奖励不和转学生来往的人。
效果十分显着。
转学生一早来到学校就遭到孤立,在班上被当成完全不存在的人物。原本因为靠近银兵卫而被另眼看待的他,在一夜之间就变得更加突出,一下子没落到班级内种姓制度的最底层。既没有人要和他说话,找人说话也不被理睬,被当成连空气也不如的存在。
如果是平常人,光是这样就足以发出哀号。明明前一天还被视为唯一受到银兵卫宠爱的人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他,如今却在一夜之间翻转过来。这样的情形就算是大人也会手足无措,甚至放声大哭。
然而,转学生却也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即使受到再三的警告及恐吓,还是一点也看不出受到挫折,他仍旧不断找银兵卫说话,并且尽可能待在银兵卫身边。如此坚决的行动,仿佛在彰显着自己除了银兵卫之外不需要任何朋友,除了银兵卫之外的人也毫无交友价值。
银兵卫再度施展对策。她任命了几个手下,守在身边担任保镳,并且要他们以暴力排除靠近过来的转学生——即使十分原始,但这是能远离特定对象的最佳手段。然而,这个对策也没有生效。即使受到保镳阻挡推开,转学生依旧使尽伎俩想靠近银兵卫。
银兵卫过去从未经验过如此能以气感烦』来形容的状况。而且就算状况持续下去,转学生恐怕也不会改变行动方针。想必她得采取更多因应对策。
好了,这下子该怎么做呢?
看来转学生的缠人程度非比寻常。而各种对策又只会让他屡出奇招,没有什么效果。如果有更加治本、更加极端,又能令对方便不上力的手段,那就没问题了……但面对那个打不死的程度连蟑螂都自叹弗如的男人,究竟该以何种手段因应呢?
经过一整晚的深思熟虑后,银兵卫做出了一项结论。
隔天,银兵卫没有去上学。
*
走为上策这句话可真是高明。
原本对银兵卫来说,学校教育就不是必要的过程。毕竟同学们尽是一些没有来往价值的肤浅货色,而小学里义务教育水准的学习内容她也早就学会。之所以会每天不感其烦地去上学,也只是为了在表面上好看一点而已。因为她认为全勤奖毫无价值,就算随便找理由请假也没什么问题。
(我早该这么做的。)
银兵卫在自己房间内享受着难得的自由,沉浸在未曾有过的解放感中。只要拉开物理上的距离,就算转学生再怎么纠缠,也不可能烦得到银兵卫。当然,就算转学生打算以探病为理由造访猿渡家,也不会像上次那么顺利。因为她已经严令家中的人不准让对方踏进家门一步。即使会因此与父亲吵架,只要事后再请他谅解即可。那个转学生对于银兵卫而言,就是如此难以忍受的存在。
(啊啊……原来不需要在意那男人的话,居然会感觉如此轻松!)
光从银兵卫会允许自己做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幼稚行为,就能看出她现在有多么高兴。笑意不断地涌现出来。光是想像到那男人现在的表情有多么沮丧,就让银兵卫受到几年也不见得能有一次的幸福感觉所包围,她不禁给了闯进广大庭院内的野猫比平常更多的食物。这可说是一种红包,像是在分享着喜气。
隔天银兵卫依然请假。尽管不像前一天那么雀跃,但只要考量到不必看见转学生的脸,就让她为自己所身处的富裕环境感到幸福。银兵卫就这样读着最近没时间看的书本,平静地过了一天。
再隔天,银兵卫还是没去上学,可是这次她不能继续休息了。再怎么说,她都是立于班上及同年级的顶点,为了管理这些人际关系,总是会有许多抱怨、投诉或请愿接踵而来。如今因为管理者不在现场,原本井然有序的人际关系已经开始出现脱轨的倾向。虽然没人管理的小孩集团本来就会这样,但也不能置之不理。因为关在猿渡家的自室内,银兵卫必须处理的杂务愈堆愈多。
然后到了第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