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逃窜、被逼到尽头而下定决心,做好交战准备且打算反扑的野兽。
「所以,你自知非法入侵还来到这里,是有何贵干?难道你还不学乖,来找我交朋友吗?」
「不,不是的。」
听到出乎意料的回应,银兵卫大吃一惊。
如果他不是来作此主张,又是为何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冒如此高的风险?总不可能是来探病的吧?
「来打架。」
转学生说道:
「我来找你打架。」
「打架?」
听到难以理解的话语,银兵卫不禁重复了一次。
「老实说,猿渡同学,我从一开始就看你不爽。打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
转学生看起来和以往没有两样。
也许那样带着温和而柔弱的微笑,就是他的一号表情。站立姿态乍看之下有些软弱纤细,但又笔直挺立,令人联想到竹子。
如此吻合银兵卫心中形象的转学生,他的口中竟然开始毫无忌惮地吐出一连串恶毒的话语。
「总是一脸从容;总是以眼神打量着别人;虽然高雅大方,却绝对不让任何人靠近,像猫一般的走路方式;仿佛背负着世上所有不幸的阴影——无论哪一项我都讨感。像你这样的人所散发出来的所有成分,无论如何都令我感到不耐。」
「…………」
「我当然很清楚,这是在厌恶同类。因为,我也的确和你有点相像。没错,我猜猿渡同学应该也有同样的想法……你一开始所指出的事情是正确的。虽然要说我把周围当作笨蛋有点太超过,但我对水准较低的人的确没有兴趣。光是和那些人来往就是在浪费人生……嗯,没错。关于这方面的想法,我应该和你一样。如果不是如此,像你这么不可爱的人怎能存在世上?」
「…………」
「所以,差不多该一决胜负了。」
转学生不停地动着脖子与肩膀,发出喀喀的声响。
「到头来,我认为还是只能靠拳头决胜负。世上总是这样,人类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变。就算变得比较聪明,稍微注重整理外表,自以为是地祈求着『希望世界和平』,最后还是会抵达这个结论。」
「…………」
「如果你想逃也无所谓喔。看是要叫保安人员过来,还是要报警说我非法入侵都可以。因为逃跑也是一种分出胜负的方式,尽可能避开战斗也算一种战术与策略。我并不会因此而怨恨猿渡同学。不对,其实我打从一开始就没资格怨恨你。」
「…………」
「可是,这里毕竟是你的主场,我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客队。你要找多少帮手来都可以,快输的时候也可以向令尊哭诉。就算你那么做,我也不会有怨言喔?因为我就是凭蛮力闯来这里,会有那样的结果也是当然的……不过呢,如果连找上门来的架也不敢打,那么,你这个人的存在意义到底在哪?虽然立于不败之地很重要,但如果只追求着不输给人而活,那样的人生到底有何乐趣?难道你能抬头挺胸地大声说自己有骨气,能不靠任何人过活的吗……不对,现在情况好像也没有这么复杂呢。」
说着,转学生抓了抓头。
然后,他又再次面向银兵卫,以像是在教人小学低年级程度数学问题的温和语气说道:
「事情很简单。难道你不想打我一拳吗?难道你不想握紧拳头,朝着像苍蝇般纠缠你的我一拳打过来吗?我可是一直很想欺负你,想让你哭出来的呀。」
唰。
银兵卫感觉自己的腹部变得冰冷。
恐惧?不,不是。
害怕?不,怎么可能。
那是能令万物冻结,比火焰还猛烈的愤怒。那是自己未曾体验过的愤怒,怒气程度之高反而令自己想笑。
到头来,自己还是被对方耍得团团转——她心底有着这样的苦涩。
但是,那也无妨。
不论自己怎么想,舞台都已经准备好了。既然如此,就痛快地陪对方玩一玩吧。
并非以猿渡银兵卫春臣的身分,而是以一个人类的身分。她将在这里使尽全力,将那转学生痛扁到再也不敢现身为止。
「你要当心。」
或许是察觉气氛已变,转学生轻轻耸耸肩。
「以小学生而言,我还算有点本事。」
她动手了。
事情至此,她没有再等下去的意思。因为银兵卫心中所累积的愤怒,应该早就比转学生多上数百倍。如今她怎能还等对方先出手再反击,平白拖延能痛殴转学生的那一刻。
距离大约四公尺。
这段距离以打架而言不算太近,但银兵卫仅以两步就靠近过去。而且还是在站立不动的姿势下,几乎没有预备动作。直到今天为止,她都没想到猿渡家代代相传的古武术居然会在这种情形下派上用场。
她以嵌崩拳的架式击出掌底。(译注:形意拳的基本招式。)
那是一记瞄准鼻梁、劲道十足的一击。虽是来自十岁出头小孩的招式,但要是扎实命中,恐怕连大人都要痛得在地上打滚。
「哇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