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不只是要闭上眼睛,嘴巴也不可以张开。否则我好不容易拿出的勇气——更正,我好不容易凝聚的注意力就要被打断了。你要像个听话的玩偶乖乖等着。」
「啊——嗯,好。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就照做吧。」
「也不可以动。」
「连动也不行啊?」
「不过可以呼吸。」
「这不是废话吗?」
回了几句话后,我就听她的话闭上嘴巴,然后把身体也固定住。
是说,做了这么多麻烦的步骤,她到底要施什么样的法术啊?
难道会是一种极为灵验,而且非常正式的法术吗?
还是一种几近闹剧的法术?
唔,总觉得好像都有可能啊。毕竟那须原同学这个人一向难以捉摸,简直可以用吓人箱或龙宫宝盒来形容。是说,我也觉得维持这个姿势很怪。因为要闭着眼睛、不移动身体、还只能呼吸,这简单地说就是人类在睡眠时的姿势吧?这种姿态对于过度疲劳且感冒的我而言,除了睡着之外也别无选择了吧?尽管那须原同学也说过『睡着了比较好』这种话,而且睡眠也可说是病人该做的事情,但我也担心在这种状况下睡着好像很怪。毕竟那须原同学说要替我施展魔咒,如果不关注到最后就太失礼了。虽然我父母算是行事颇为破天荒的类型,不过他们还是教导了我最起码的礼节,而我在这方面也一直想当个有规矩的人,每天努力不懈地钻研着,就是为了不让姬小路家长男的身分蒙羞——
……
…………
………………
啊!?
不行不行,才刚讲完我就开始打瞌睡,这样太对不起那须原同学了。明明她都特地集中精
神想替我施魔咒,要是我就这样睡着就失礼透顶了。就算处于这种要我睡着的状况下,我还是必须好好遵守礼仪才行。
——我思考着这些事情,然后睁开沉重的眼皮。
我发现了那须原同学的身影。
她并不是像刚才那样,背对着我坐在一定距离之外的位置。
而是在我眼前。
她就在与仰躺于被窝里的我、几乎就要碰到脸的位置。那须原同学与我的距离,靠近到可以轻易数出睫毛数量,甚至感受得到对方嘴唇里呼出的气息。在我面前的她正紧闭着双眼,而且肩膀也似乎在微微颤抖着。
如果要问那须原同学到底在做什么,那就是她正在极近的距离下,闭着眼睛并且飘飘然地移动着位置——而且还是从我的额头附近,移动到脸颊附近,然后再移动到嘴唇附近,最后又回到额头附近,就是如此奇怪的动作。简直像是在用采测棒寻宝一般,又像是在饭桌前犹豫着该吃哪一道菜。
那真的是令人摸不着头绪的奇怪举动。
与其说是疑惑,我的感觉还比较接近吃了一惊,我并没有想得太多,很直接地就把疑问说出口。
「咦?你在做什么?」
「————!?」
那须原同学惊讶地睁开双眼,肩膀一震并停止了动作。呃,被吓到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然后我们互望了一会儿。
那须原同学宛如像只偷吃东西被抓包的猫咪,僵直了一会儿后,缓缓地恢复了平常的面无表情&冷酷模样。
「……你到底在做什么呀,阿秋?」
「咦?还问我做什么,这不是我该问的话吗……」
「我明明要你闭着眼睛、阖上嘴巴不要动,你为什么要睁开眼睛、张开嘴巴还乱动呢?」
「啊,不是,该怎么说……可是这也很常发生吧?就是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下,突然全身抽动了一下。因为我刚才闭上眼睛的时间很长,一不小心就开始打瞌睡了,所以才……」
「意思是说,你在暗指我的行动太慢是吗?说我如果动作再快一点就不会这样,还有我是因为恼羞才推卸责任给你?」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老实回答你的问题,没有特别的意思——」
「要是再继续不听我的话,下次连呼吸都不准哟。」
「等等,杀人不是好事。」
「呼。这下子魔咒就失灵了。」
说完,那须原同学远离了我,并且开始做起撩发重整姿势的动作。
顺带一提,她的头发是绑成较短的双马尾,因此并没有头发可以撩起。还有,她虽然恢复了面无表情&冷酷的态度,但脸从刚才就一直是通红的。
「看来我宝贵的勇气全都消失不见——更正,应该说为了施咒而需要的某种太空能量之类的东西,已经全部泡汤了。这样子就不可能再继续了。」
「是喔……哎呀真抱歉,都是我太大意了。」
「就是呀。我要求你好好反省一番。」
「抱歉抱歉,我会反省的……所以说,你刚才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特地叫我闭着眼睛,然后靠近我的脸?还有为什么要做那么奇怪的动作?」
「那是……反正说了也无济于事了。讨论那种已经消失的可能性,就和怨叹打翻的牛奶一般毫无意义。对于不在乎已结束之事、个性不拘小节的我而言,希望能一直当个只看未来、积极进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