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不吉利的话……算了,总之我要睡了。晚安。」
「好吧。晚安。」
我看了面无表情地坐在身旁的那须原同学一眼,然后闭上眼睛。
我觉得全身无力,筋肉酸痛,头也昏昏沉沉的。
刚才量的体温是三十七点八度。
除了典型的感冒症状之外,该怎么说,身体内部似乎很沉重,我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活力一般……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过度疲劳吗?
不过,我的头脑却异样地清醒,就算想睡也睡不着,真让人感叹自己没有控制身体的能力。这也是身体状况失常的下场嘛……哎哎,生病还真是麻烦啊。
……
…………
………………
「阿秋,有没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
在我闭上眼睛五分钟后,那须原同学突然又开了口。
「我负责在这段时间内,不择手段、使尽各种方法也必须替你看护。我可以替你做任何事情,你尽管说出来,不用客气。」
「谢谢。不过没关系,现在没有事情。」
「不必和我客气。我想想,还是我替你擦擦汗如何?」
「不用了,我现在没有流汗到那种程度。」
「你肚子会饿吗?」
「嗯,现在还不会。」
「药有吃够吗?」
「嗯,那也没问题,不过谢谢你这么用心。总之,我就再睡一次看看。」
「好吧。晚安。」
看到那须原同学点头之后,我再度闭上双眼。
话说回来,虽然如先前提过的,我一直自认身体还算强壮,真没想到我会像这样卧病在床。这果然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远比自己想的更辛苦吧。包括和鹰乃宫家、有栖川家的谈判,还有搬家及转学手续等等……现在回想起来,我几乎像是把一辈子份的辛苦都预支了。
也罢。
既然没有在最忙碌的时候倒下,反而可以说是幸运吧。就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再以百分之百的状态努力工作及读书。这样就好了吧,嗯。
……
…………
………………
「阿秋,有没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
又过了约五分钟后。
就在我开始昏昏沉沉的时候,那须原同学又找我说话。
「……没有。」
我眨了眨眼,有点睡眼惺忪。
「我想想,硬要说起来的话,我是有点想睡啦。」
「你不需要太客气哟。我可以替你擦汗。」
「不,没关系。我并没有流汗。」
「那么,我替你擦拭下半身如何?」
「……为什么不是全身,而要针对下半身呢?」
「那么,你的意思是现在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吗?」
「嗯,差不多就是那样。谢谢你这么担心我。」
「无须道谢。那么晚安吧。」
我朝那须原同学没有变化的表情轻轻一笑,然后把棉被重新盖好。
是说——
一个月前,我根本无法想象会让那须原安娜史塔希亚像这样替自己看护——更何况,还是在应该只有我和妹妹两人住的这间学生宿舍管理员室里。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啊。未来想必只要活着,就会不断体会到『世上一切都是缘』这句话的真谛吧。无论是好是坏,那都是人生的滋味,唯有珍惜并善待自己所接触到的各种缘分,才是最聪明的处世之道。
……
…………
………………
「阿秋,有没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
然后我第三次听到同一句话。
「……呃,没有,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做的事情。」
「虽然低调是日本人的美德,但我认为至少在这种时候应该多多仰赖别人。如果只是擦汗的话,应该连我也能做到才对。」
「……是说,难道看护对你来说就只有擦汗而已吗?」
「没有那种事。」
那须原同学表情不变地加以否认。
然后,尽管说了『没有那种事』,但她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只是端正地跪坐在我的被窝旁,以她那根本看不出来焦点在哪里的眼睛,注视着空无一物的空中。
(…………?)
如我先前重复过许多次,那须原安娜史塔希亚是一个脸部肌肉几乎没有动作的人。
虽然善于雄辩,不过总是泰然自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