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被闯空门了,虽然损失的钱只有几百圆,但这件事在附近闹得沸沸扬扬,让个体户很担心家里的现金。后来又发生了三、四次闯空门的案件,令他越来越害怕,此时有个警察登门拜访,问他有没有看过附近出现可疑的人,顺便劝他『如果家里有大量现金,最好换个安全的地方』。他觉得警察说得很有道理,就把家里所有现金都藏到其他地方了。」
松仓的嗓音低沉又有磁性。他很少威吓别人,但是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会有一种高二学生所没有的魄力。听到他用这种声音说着敬语,让我莫名地感到愉快。
「几天后,小偷在他家附近闯空门时被逮住了。他知道小偷的身分之后非常惊讶……就是那位警察。藏钱的地方会被发现,都是因为疑神疑鬼地把钱移到其他地方。小偷从某处听说他存了一笔钱,故意在附近偷些小东西,让他越来越担心,又假扮警察直接去劝他换地方藏钱。」
「真是个聪明的小偷。」
「没被抓到才算聪明。」
松仓恢复了平时的语气,轻轻地笑了。
「小偷一直在监视个体户的一举一动。虽然他用尽心机,却因无聊的小事而被抓了,说聪明反被聪明误还算好听的,其实只是个虎头蛇尾的呆子。」
「无聊的小事是指?」
「这个嘛……我可以继续说下去吗?」
我挥挥手示意他继续说,松仓做作地对我一揖,还干咳了两声。
「好啦,小偷已经抓到了,问题是藏起来的钱。这个个体户发现自己被骗了,想要把钱拿回来,但只能说是命运的作弄,他还没把钱拿回来,某天就突然……该怎么说呢,我这么说好了,他就变成天上的星星了。」
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关于松仓家里的事,我只知道帮他取了诗门这个怪名字的是他的父亲,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从小学到高二,从来没听过谁在学校谈起家里的详细情况,大家也不是故意绝口不提,而是学校这种小空间实在不适合谈家里的事。
我刚才的故事虽然提到爸爸,但我并不是想讲爸爸的事,只不过是为了讲找不到百圆硬币的故事而不得不提。松仓虽然用第三人称说这个故事,但他显然是在讲自己家的事。突然听到他讲出自家的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别露出那种脸啦。」
松仓一脸轻松地笑着说。
「我爸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不过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
他仰望着天花板,用有些自暴自弃的口吻说:
「儿子想要找出父亲藏起来的钱,因为继续放在原来的地方,说不定哪天会被别人发现。后来的六年之间,儿子绞尽脑汁找遍了所有可以找的地方,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对隐藏起来的事物变得特别敏锐。但是他最近认识了一个没收任何酬劳也愿意帮人解决烦恼的怪人,所以经常一不小心就解决了别人的问题。」
冷风从窗帘敞开的窗户溜了进来。
「不过……就算这样,多半还是找不到宝物吧。他觉得东西一定早就被别人偷走了,但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始终无法放弃,直到现在……他还是一直在担心这件事。」
松仓耸耸肩,做了个结尾。
「真是可喜可贺。」
「哪里可喜可贺了?」
听到我这句话,松仓就忍俊不住地笑出来。
「亏我讲得这么精彩,你应该给些正面一点的反应,至少拍个手吧。」
「还没完结的作品干嘛拍手啊?」
「不管你怎么说,这个故事都结束了。」
「是你把主题订为寻宝的耶。既然要说寻宝的故事,无论这个宝物是跟不上时代的老旧玩具,或是放不下口袋的庞然巨物……」
「或是蜡笔画的『我的爷爷』?」
「是啊,就算是蜡笔画的『我的爷爷』,只要没有找到宝物,故事就不算结束。」
松仓把双手交握在脑后,微笑着说:
「话是这么说,但我已经无计可施了。除了藏钱的人以外,没人知道东西是埋在山里还是沉在河底,再不然就像我猜的一样,早就被人偷走了。」
「有线索吗?」
「我已经找了六年,全都碰壁了。」
松仓放开交叉的双手,举了起来。
「我已经投降了。虽然我还没办法忘掉,但父亲留下的宝物实际上已经是过去的故事了。就是因为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才会拿出来讲。」
即使他这样说,听到有个问题连松仓都没办法解决,我就觉得难以释怀。我好歹也是高二的学生,还不至于天真到认为每件悬案都有办法破解,但我就是觉得这种无奈的状况不应该发生在松仓诗门的身上。
再说……
「如果连你都解决不了,那我就更不可能了。」
但松仓用很认真的表情说:
「没这回事,你很聪明,你比自己想的更聪明。」
「干嘛突然这样说……」
看到我笑了,松仓就皱起眉头。
「我不是在开玩笑。虽然自己夸自己有点那个,但是我对秘密的直觉真的很强,我因此得到不少好处,也因此避开了不少危险。所以每次看到你认真地帮别人解决问题,把一些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