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说法真奇怪。」
但松仓并没有抬头看学姐。
「那你耐心地等到长大不就好了?」
这句话似乎有些挑衅的意味。
不过浦上学姐没有发怒,反而很冷静地回答:
「说是这样说啦,但我又不确定他指的是二十岁就能喝酒那种具体的意义,还是抽象的、心智上的意义。我的个性可是这个样子呢。」
她在极短的一瞬间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如果是心智上的意义,什么时候才算长大呢?……再说,如果我没有成为爷爷期待的那种大人,不就永远打不开保险箱了吗?我才不要呢。」
「但是你爷爷不希望在你长大之前把保险箱里的东西交给你吧。」
「爷爷已经无法判断我是不是长大了。我现在就想看嘛。如果那东西对现在的我来说还太早,只要再把东西锁起来就好啦。」
我觉得他们两人说的都有道理。如果学姐连自己「是否长大了」都不确定,应该没有资格得到保险箱里的东西,但我也可以理解她不想被已死的人困住,不想继续等待不知道何时到来、也不知道究竟会不会来的那一天。
我试着说服松仓。
「松仓,我们也不是大人,这样说对学姐有些不好意思,但我们多半是打不开保险箱的。只是看看也无妨嘛。」
我还以为松仓会反驳,因为他对素未谋面的浦上学姐的爷爷似乎怀着一份责任感。不过松仓望向我,很爽快地回答「说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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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门楣和天花板之间的雕饰隔窗
3
我松了一口气,拿起茶杯喝茶。话说回来,这茶的味道真的好熟悉。
我们沿着围绕在建筑物外的檐廊从客厅走到书房,因为挡雨门打开了,所以庭院看得很清楚。院里有一个水池,但水色深浓又混浊,或许以前都是由爷爷负责整理庭院的吧。
浦上家整个都是日式风格,但书房门却是平开式,掉色的黄铜门把显露出历史的久远,厚重的门扉充满了私人空间的味道,让人不敢随便打开。
浦上学姐当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忌惮,直接打开了门。
「进来吧。」
她招呼着我们说。
室内铺着深紫红色地毯,除了门之外连窗子也是西式的,凸窗挂着厚厚的窗帘,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扶手躺椅,包括这张椅子、墙边的书桌,以及盖满整面墙的书柜都是统一的深褐色调。壁纸是苔藓绿,整体风格很稳重,可以清楚看出主人的品味。房间里没有灰尘,可能还是经常打扫,但是在这种季节依然整天关着门窗,所以湿气有点重。
保险箱放在书桌旁边,整个都是黑色的,把手和门把一样是掉了色的黄铜,数字转盘大约和我的掌心一样大。这的确是个严密得令人安心的保险箱,但打不开的时候可就头痛了。
「你爷爷说你长大以后进来这个房间,就能打开保险箱,没错吧?」
我又确认了一次,学姐点点头,但松仓在一旁插嘴说:
「不对,他说的不是『能打开保险箱』,而是『能发现爷爷要送她的礼物』。」
「……是这样吗?」
「是啊,这是刚才学姐自己说的。」
我不禁仔细盯着学姐看。被松仓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之前听到的好像是这样。这么说的话,学姐的爷爷留下的那句话就不见得有保险箱密码的线索了。
学姐露出苦涩的表情,像是被戳中了痛处。
「嗯,的确是这样。」
松仓打量着从天花板到地毯之间的每一处,接着说道
「好比说,或许他要送的礼物不是放在保险箱里的东西,而是那张扶手椅。那是北欧进口的复古家具,坐起来很舒服,但是要等到你长大之后才会理解它的真正价值 」
我仔细观察那张椅子,椅背做得相当优美。松仓提起椅子只是打比方,却格外地有说服力。
学姐露出不服气的表情,像是随时会跺脚的样子。
「怎么可能嘛!难道保险箱和礼物完全无关,只是不巧遗失了密码吗?哪有这么巧的事!」
「学姐自己也说过『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嘛。」
松仓神情轻松地说着,但他轻轻摸着保险箱,又补上一句:
「其实我也觉得礼物应该和保险箱有关啦。」
我不敢看学姐现在的表情,就对着保险箱蹲下。
转盘上刻着0、10、20……到90的数字。蹲在旁边的松仓说出了我看到的情况。
「数字有一百个。」
我以为他正在仔细观察保险箱,却听见他喃喃说着:
「是三枚座或四枚座吧。」
「你说什么?」
「一般的保险箱。」
松仓应该还是在叙述他看到的情况。他多半察觉到我的不耐:,就笑着补充说:
「三枚座指的是有三组密码,四枚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