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指导老师模样的黑带老大爷正盯着他们。少年柔道教室。在那个角落里,一个白带的女孩默默的练习受身。只有她的年纪比较大。
(译:「受身」又称「倒地法」是在被对手摔倒或倒地时为减轻伤害采取的自我保护方法)
每当她倒地时,身后绑着的长发就活蹦乱跳。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几度摩擦在垫子上。我觉得很可惜,这幅景象就像是拿铁刷去刷贵重的宝石一样。
她站起来的时候,我们对上目光。
那是一双熟悉的细长眼睛。
「真、真织!?」
「枪羽先生?」
真织甩了甩袖子然后擦去额头的汗水。我看到她嘴角「啧」了一下,一幅让人看到不光彩样子的表情。
「在那里等我五分钟」
只留下这句话,真织又开始一个人练习受身。高中体育教过柔道,所以我也懂。初学者刚开始的一两个月,都是在练习受身。
我照她说的等了五分钟后,老大爷说了句「停」。自由练习中断,好像是到了休息时间。
真织用运动毛巾擦着汗走了出来。
「为什么枪羽先生会在这里? 跟踪狂?」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补习班呢?」
「我在这练完就去,周一四日,在去补习班之前我都会来这里练习」
真织喝了一口瓶装水。就连一向爱吃甜食的人,这时候也只喝普通的水。
她带那么大个运动包的谜题终于解开了,手指受伤的原因我也懂了。
但还有个「为什么」的疑问。
「你很擅长运动吗?」
「完全不」
真织耸了耸肩。
「已经学了两个多月了,但我还是只能练习受身,因为我记不住招式动作。就连同样开始学习的小学生都已经开始练习对打了」
「为什么你还?」
「一方面是为了锻炼体力,还有一方面……虽然在空手道和柔道之间犹豫了一下,但要打败体格无法取胜的男人时,还是只有练柔道」
「打败男人?」
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是打算去学校任职教育不良学生吗。就算是爱学习的名门御子神的学生也没必要这么做啊。
忽然,我想起了那时候的事。
深夜时分她被醉酒的三个男人挟住。虽然再怎么挣扎都敌不过对方,她还是拼命反抗。
「你还在意那时候的事吗?」
她湿乎乎的脸颊一下子涨红了。
「笨、笨蛋别这样! 你是想找他们打回来吗!?」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呢,只是不想再被那样对待了,我想要那种自信」
这时,我发现她的耳垂渗出一丝血。
「——啊、这是?刚才练习时候伤到的吧,你等一下」
她取出纸巾擦干净,手势显得一点也不在意。
雏菜可是指尖出一点血都要大吵大闹的。
「你做到这个地步是为什么?」
「因为花恋也在努力啊」
真织抬头看向天空。
「花恋是绝对不会认输,绝对不会屈服的。就算拼命写出的作品全部被否定也会立刻站起来继续前进。既然这样,那我也得前进才行。为了能跟在花恋身边」
「所以选了柔道吗?」
真织露出俏皮的笑容。
「你不觉得只知道埋头学习会变成无趣的人吗?考试也需要体力——御子神有很多聪明的人,但没有一个像花恋那样有趣。既然这样,我自己变得有趣不就好了吗」
「…………」
真织变了,我是这么认为的。
以前的她——一门心思提高成绩,那时候腐朽的她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吧。
「再说我在学校里又没有朋友,闲的不知道做什么了」
「落单又怎么了,一个人不也挺好的」
听我这么说,真织皱起眉头。
「我不太喜欢落单这种说法,总觉得是在贬低自己。我觉得真正孤独的人,是不会那样自嘲的」
「或许是吧」
「基于同样的理由,我也讨厌自称『社畜』的大人」
「……对、对不起」
我感到羞耻。
在纯真的少女面前,大叔的自虐显得滑稽。看起来就只是逃避现实而已吧。嘛、虽然也有必须这么做才行的想法,但那不过是自我贬低而已。
「嘛、虽然我讨厌自称社畜的大人……」
真织的眼神露出笑意,把长发撩到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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