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遗憾。」
渡良濑的父亲忆起往事,感慨良多。
「您知晓事件的全貌吗?」
结果我的正面攻击被渡良濑的父亲以笑容轻易化解。
「怎么可能?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吗?真相依然不明,政治家T先生也还是现任国会议员。连续剧常见的『正义必胜』,是不会发生在现实世界的。」
原来如此,看来渡良濑的父亲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不过我可不能就这样打退堂鼓,否则今天就白跑一趟了。
「我所任职的阿卡迪亚,目前正暴露于花菱中央银行主导的裁员风暴之中。」
「嗯,我有从小女口中听说。」
「裁员计画的指挥官是剑野慎一监察人,也是剑野慎也的儿子。」
「这我也知道。」
「他和我是小学同学,小时候我也见过慎也先生。」
渡良濑的父亲睁大双眼。
「意思是你跟过去的朋友分处主导裁员以及被裁员的立场,正面对决吗?」
我用力点点头。
「我想要为这段从少年时代一直延续至今的恩怨做个了结,所以我希望知道事情的真相。无论是就我个人而言,或者是基于上班族的身分,我都希望替这件事划下句点。能不能请您告诉我事情的全貌呢?」
渡良濑的父亲闭上双眼,陷入沉思。他的咖啡还是摆在桌上,早已不再冒出白烟。
一段时间后,他才静静地开口:
「……那个人就是太善良了。」
以这句感伤的台词为引子,他开始讲述过去的事件。
◆
「枪羽先生,你知道花菱中央银行当初是怎么成立的吗?」
「嗯,是在我还小的时候,由花菱银行与东都中央银行合并之后的新行库吧?」
没错,渡良濑的父亲点了点头。
「双方虽然合并了,却还是存有派阀意识。据说内部分成花菱派与东都派,总是不断上演明争暗斗的戏码。」
「……是常有的事呢。」
外资企业阿卡迪亚JAPAN也不例外。在进军日本市场之际并购了亚细亚保险,结果原本的员工被称呼为「前亚」,处处受到冷落。本中心的哈姆太郎课长就是个中代表。
「汉萨的不当融资其实是旧花菱银行合并之前就一直持续进行的案子,只是正巧在合并之后被爆出来而已。以东都中央的立场而言,他们等于是无辜受到花菱牵连。因此这件事在双方的派阀斗争当中无疑是花菱派的致命弱点,花菱派的人马当然希望事件可以早日落幕。而他们所选定的活祭品,正是剑野慎也。」
为了在事件当中全身而退,花菱派决定让剑野的父亲扛下一切责任。
「为什么选定他为活祭品?」
渡良濑父亲的答案非常简洁。
「因为他是核准这笔不当融资的新宿分行的分行长。」
「不过他只是奉命行事吧?这种大有问题的融资,不是区区分行长可以决定的,应该是来自干部等级之人的指示吧?」
「正是如此。」
「所以应该受到谴责的人,理应是对慎也先生做出指示的干部。那个人到底是谁?」
渡良濑的父亲陷入了沉默。眼神四处游移,喃喃地说「谁知道呢……」。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脸上的表情显然希望我不要再问,也不要再逼他说了。
然而我并没有因为对方是部下的父亲就有所顾虑。
「当时做出指示的干部,该不会就是花菱中央银行现任副总裁藏持源藏吧?」
渡良濑的父亲讶异地注视著我。
「你怎么会提起这个名字!?……不,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只要这样想,很多事情都解释得通了。」
我说出一直在内心酝酿的推论。
「剑野虽然优秀,但他毕竟还很年轻。二十九岁的他之所以能有那么大的权力,就是因为有藏持副总裁在背后撑腰。副总裁为什么对这名年轻的行员青眼相加?恐怕是因为他父亲的关系吧。藏持难道不是因为对慎也先生有所亏欠,才会特别提拔他的儿子吗?」
渡良濑的父亲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看开的表情。
「听说慎也先生的自杀令藏持先生非常悔恨。接到讣闻之际,当时还是常务董事的藏持先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代表慎也先生并不是被迫扛起责任的?」
渡良濑的父亲点了点头。
「为了令花菱派不失其立场,慎也先生毅然背负一切罪名。听说这是藏持先生的请托,而他也接受了,然而舆论的压力却彻底将他压垮。媒体记者不断上门,妻儿成为摄影机捕捉的目标,这一切都令他再也无法忍受。断言他是软弱的人抑或失败者都很简单,只是我并不这么认为。」
那个人就是太善良了──
渡良濑的父亲重复一开始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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