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说的话是否正确是另一回事,没有人可以阻拦读者发声。」
真织并不会因为看似合理的说教就感到释怀。只见她注视著萤幕,小巧的鼻孔微微张开,呼吸十分急促。看见自己的好友遭到恶意批评而气成这样,这份纯真著实令我羡慕。
「看到这些留言之后,你还觉得花恋一帆风顺吗?她看起来像不曾痛苦过吗?」
「……」
「如果你还是这么想,那话题就到这里为止。你尽管不断自怨自艾,任凭自己堕落吧。」
沉默笼罩客厅,令人窒息。
一声巨响突兀地传入耳中,真织开始以前额猛撞摆著笔电的矮桌。声音一次又一次地响起,前额也随之变得通红。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瞬间失去思考能力──眼前有一节失控的火车头。真织就宛如猛然前进的野猪,反覆撞击桌面。
「别、别这样!住手!」
我连忙抓住真织的肩膀,却还是无法阻止她自伤。
「笨蛋笨蛋笨蛋!我真是个大笨蛋!」
「但你突然用头猛撞别人家的桌子,究竟是打算干嘛啊!」
即使我从身后一把抱住真织,她的颈子依然激烈地上下甩动。遗传自母亲的美丽脸庞布满泪痕与鼻水,令人不忍卒睹。
这时,门铃声响遍整间房子。两次、三次,声音异常急促。花恋赶到了。都已经这么晚了,却还用这种气势按门铃,你们两个果然有够像。
「真织!!」
花恋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玄关。一看到真织,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好像想说些什么,却被真织打断了。她整个人被真织紧紧抱住,根本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
凛然的美少女发出令人不敢恭维的声音。若花恋将这段台词写进小说,恐怕会让那个美少女角色的设定瞬间崩坏吧。然而眼前的人物并不是「角色」,而是为过去的行为感到懊悔的高中生。
「对不起、对不起喔,花恋,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考虑自己的事情。不但觉得自己很可怜、自甘堕落,还嫉妒自己的朋友。完全不知道花恋正在这么努力地战斗!!」
花恋抱住真织,沉默地摇了摇头。就算想要说话,也因为眼泪而无法成句,只能紧紧地拥抱好友。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骚动的雏菜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互相拥抱的两名JK令她看得目瞪口呆。
这实在无法三言两语说得清楚。
所以我这么回答:
「本该拥有的事物回归了正轨,就只是这样而已。」
◆
我再度叫了计程车,护送真织与花恋回家。
我之所以同行,主要是觉得自己必须向已经到家的夏川社长说明事情经过。真织已经用邮件大略说明了经过,社长的回覆却只有一句「当面谈」。根据真织的说法,简短的文字正是社长的愤怒值已达MAX的特徵。
计程车的车窗上映照出深夜的野猿街道,我把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交给真织。
那是已经呈现黄褐色的B5笔记本。每一页都写满了英文句型,四处以红色与蓝色麦克笔划出重点。
「这是我读高中的时候,从应届考上东大的好朋友那边抄来的笔记。我想里面的课程内容跟现在高中生上的应该有些不同,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真织大致浏览一遍之后,发出感叹的声音。
「内容非常容易理解耶。你那位好朋友一定很优秀吧?」
「嗯。跟他成为朋友,真的是我最大的骄傲……」
一切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样历历在目。来自东京的转学生脸上自信而内敛的笑容,彷佛无垢而纯净之物。跟他共同度过的那段时间,每一天都十分耀眼。
「你要把这个给我?」
「嗯,拿去用吧。我已经……不需要了。」
真织说了声谢谢。
花恋对我投以关怀的视线,我想她已经猜到笔记本的主人是谁了。不过她什么话也没说。计程车抵达真织的住处。我让花恋留在车上等,跟真织一起上楼。面无表情的夏川社长正站在家门口等待。她的脸毫无血色,注视著我的双眼流露出冰冷的气息,我感受到纯粹的恐惧。
「枪羽先生,是你带著我女儿四处游荡吗?」
「是,我很抱歉。」
夏川社长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所谓的当头棒喝,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如同居合斩高手一般的犀利手法,让我比起疼痛,更觉得感动。
「妈妈,不是这样!是枪羽先生救了我!」
真织连忙挡在我们中间。
向女儿问清楚经过之后,魔女被形容为宛如白蔷薇的美丽容颜浮现出困惑的神情。
「看来是我搞错了,真是非常抱歉。」
「不会,毕竟我让令嫒身陷险境也的确是事实。」
魔女再度看著我的脸。
「你不跟我讨恩情吗?」
「恩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