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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环球社保险集团日本法人进行业务合作,共同成立联合客服中心。若能实现,势必可以创造出较以往更多的利益。」
发言的内容逐渐扩散出去,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也逐渐渗透至因惊骇而处于虚脱状态的所有人心中。火花正沿著导火线,一点一滴地迫近炸弹。
「——这根本就不可能!!」
率先爆炸的是一名基层干部。名字记不得了,印象中他是「前亚」的成员之一,为了适应阿卡迪亚的生态,不惜日以继夜地拚命工作。他经常在业务会议拿出环球社的相关报表,以「绝对不能输给他们!」来激励第一线员工,是个相当热血的男人。
「环球社是我们的宿敌,我们不可能跟宿敌中的宿敌合作!」
附和的叫嚣声此起彼落。声音是来自六本木当中的「海外组」,亦即拥有外国籍的干部以及社员。他们在来日本以前,就一直与环球社为敌。
我吸了口气,挺起胸膛。
「为什么要这么主观?正所谓『昨日的敌人是今日的朋友』,这是商场的常态,一点都不足为奇。」
「客户会无所适从吧!跟竞争对手同处一个屋檐之下,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指的不是实体店面,而是客服中心喔。」
基层干部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他不愧是「前亚」的人,立刻就想到保险经纪公司。
「虽然同处于一个屋檐之下没错,不过部门当然是分开的。两家公司分别使用自己的电话号码,各自接受客户的来电。简而言之,客户那方还是维持先前的流程,并没有任何改变。请容我提醒大家,这个提案不会对客户造成任何不便。」
这是必须特别强调的重点。因为会对客户造成困扰的提案不应该存在,也不可能成功。
「会有技术外流的问题吧。」
从旁插话的人,正是银行组——坐在剑野身旁的中年男子。他的头衔跟剑野一样都是「审查员」,职权应该仅次于剑野。作风强硬,举手投足皆流露出银行员高人一等的傲慢,这点跟剑野大不相同。
傲慢男以原子笔的尾端指著我,同时提高了音量:
「阿卡迪亚长久以来一直保有自己的客服中心,这理应是少数可以胜过环球社的武器之一。透过这次的业务合作,多年累积起来的技术难道就没有被竞争对手窃取的可能吗?」
「这点倒是不必担心。技术不会外流的,因为我们会主动『提供』。」
「……什么?」
「透过这次的业务合作,我打算将经营客服中心的技术与知识提供给环球社。然后由我担任联合客服中心的中心负责人,负责管理以及指挥两家公司的职员,同时培育杰出的人才。」
原子笔从傲慢男的手中掉了下来。
「当然也不是我们单方面给予。环球社将全额负担往后三年的办公室租金,作为我方提供技术的交换条件。一切顺利的话,共享兼职人员,以及共通的客户资料管理系统也可以纳入讨论。既然是业务合作,利益均沾绝对是必要条件,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会议室掀起了一阵骚动。这代表空洞的梦想被赋予了具体的轮廓,成为可行提议并受到热烈讨论的证据。
我朝渡良濑使了个眼色,请她将资料发给在场的所有人。
「现在发下去的是这次的事业企划书,以及付诸实行之后的金流预测与损益估算表。经过我们的试算,得出不需裁员也能保有盈余的结果。若真的要进行业务合作,那可不能随便裁员。毕竟在教育环球社的员工方面,亟需目前在职的资深员工鼎力相助。所以非但不能裁员,反而还要雇用更多人力。」
银行的傲慢男从渡良濑的手中一把抢过资料,开始翻阅起来。不久之后,追踪数字的双眼浮现出理解以及挫败的神色。这可是米奇亲手制作的表格,花菱中央银行再怎么精明,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不可能……这……」
一直站著的基层干部软瘫在椅子上。
继基层干部之后,总务部的门协部长开口了。这段期间身为社长心腹的门协部长,经常代替保持沉默的社长在会议中发言。
「原来如此,确实不无好处。不过这毕竟是我们的一厢情愿,不知对方意向如何?」
「根据我所掌握的情报,环球社预定成立的立川客服中心早已敲定了地点,却一直找不到统筹营运的负责人。空有设备而没有人才,就像是未开光的神像,因此这个提案也对环球社十分有利。」
前几天我再度与环球社的青山接触,确认了目前的情况。环球社无疑也陷入了困境。
像是呻吟又像叹息的声音此起彼落。
我感受到清一色的反对声浪逐渐缓和了下来,不过还差了临门一脚,我还没获得众人绝对的信赖。在场所有人研读资料的视线之中,依然流露出一丝狐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门协部长频频点头,替大家说出内心的疑虑:
「不过两家公司的对立由来已久,难以化解,在国际间更是多有竞争,有这样的因果,感情上恐怕不易接受吧?」
「由来已久的对立?」
我尽可能以嘲讽的口吻提出反驳:
「国际市场的恩恩怨怨我管不著,我只知道这里是日本。阿卡迪亚于一九九〇年代打入日本市场,环球社则是二〇〇〇年代前期,彼此的对立称不上由来已久。双方在日本反而更能够互相合作,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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