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
「你是说你要反抗花菱中央的成本杀手,对大型银行的主张唱反调?从经营者的角度来,这不是明智的选择。」
「由我的角度来看,就只是祸到临头,不得不自我防卫罢了。若要我任银行的主张左右,只能说恕难从命。我会为了我与伙伴们的职场而行动。」
我已经打算好要畅所欲言,但夏川志织看起来没有因此觉得反感,饶富兴味之色并未从她褐色的瞳孔中消失。
「我不会说这番话虚假,你为伙伴著想的心情是货真价实的,这种富有人情味的地方,也是你的魅力之一。但是要我来说的话……」
夏川社长依然拿著玻璃杯,将脸凑了过来。染上酒精而变得有些娇艳的脸颊逼近了我。
「你,是不是心存迷惘呢?」
这句话让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迷惘……迷惘什么?您为什么这么说?」
「这次的敌人——剑野慎一是你的昔日好友对吧?重视人情的你,能够认真起来与过往的朋友交手吗?」
我无意间叹了口气。
「您连这件事都知道了啊。」
「我是从贵公司与银行开会时,剑野自己说的话得知的。他这个人不会因为对手是昔日好友就手下留情,但是你又如何呢?」
这个问题,彷佛触碰到了我不想被探究、亟欲隐藏的心灵皱褶。
前几天沙树说过的话再度浮现。
『为什么需要相斗呢?你们明明是朋友。』
「……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个社会人士,不会公私混淆。」
即使明白这是很烂的逃避手法,我也只能这样回答。
夏川志织想必也明白此事,小声地笑了出来。
「你有意外的可爱之处呢,我愈来愈想要你了。」
「…………」
「我也不认为今晚就能立刻让你点头,你和企管顾问团真枪实弹的对决才正要开始,不如就边观察战况边想想……你觉得如何?」
之后夏川社长稍微改变了口气。
「剑野慎一,他也拥有极为美丽的尖牙。那口尖牙已经咬碎了许许多多的企业人。三年前,某个上市企业的干部曾经顶撞过剑野推行的裁员计画。那个干部是花菱中央的外派人员,以前曾是剑野的上司,他会如此而为,大概是觉得不能被以前的部下小看吧。而剑野面对这位干部,所下达的决定是将他再度外派到马尼拉的来往公司,肃清反对自己的银行大前辈。」
我第一次听闻这件事,实在令人惊讶。
「说到三年前,剑野才入行五年左右吧?他在那时就有这么大的权力了?」
「就如我刚才所说,他的背后有副总裁藏持当靠山。到底是发生过什么事情,让新人行员能够取得副总裁的信任,还尚未有定论;不过能肯定的是剑野在工作时从未辜负过这份信任。揭发那位干部待在银行时经手的不当融资,并进言对他执行进一步处分的人,正是剑野本人。所以他才会被称为副总裁的智囊,而非『狐假虎威』。」
夏川社长所道出的这段往事,并没有损及留在我脑中的剑野少年的形象——二话不说就揭发了导师的不当行为与性骚扰的正义之士。这让我有点高兴。
也可以说,会这样想或许就代表我太天真了。
明明他现在已经将揭发的箭头指向了我。
「这算是我苦口婆心的忠告……就算你与他的尖牙不相上下,你还是难有胜算。不可以小看银行的权力,就算是我们环球社,若是对主要融资银行的意见置若罔闻,可就无法设立新中心了。」
「感谢您的忠告。」
我老实地道谢。我觉得这是有能经营者发自真心的忠告。
话题终于告一段落,总算有空吃第三颗牡蛎了。接著就吃爱尔兰产的吧,就这么办。远从北大西洋海上捕获的牡蛎会是怎样的滋味?
就在我拿起叉子时……
一位少女在店员的带领之下,现身于桌子旁。
穿著制服的少女。
是JK。
她将手插在针织毛衣的口袋里站著,不高兴地瞪著我。她那险恶的目光,让我将移至嘴边的叉子停了下来。
……哦。
有够正。
细长的眼睛、长得足以产生阴影的睫毛、亮丽的乌黑直发。整体的轮廓呈现流线形,令人联想到美观的小刀。海军蓝的针织毛衣配上灰色的裙子,这样的设计虽然平淡无味,但少女却能够穿得好看——或许应该说「穿得随意」才正确。领带有点松,针织毛衣比她本人的尺寸大号,裙子也很短。这副穿法感觉会被负责生活指导的老师纠正。
如果说花恋拥有太阳的光辉,她的美貌则像皎洁的月光。她与花恋的共同之处,在于其美貌都有个「芯」。以她而言,也可以用「棘刺」来形容。若被其美貌吸引而随便伸手过去,就会被刺伤——给人这种感觉的尖锐气息寄宿于她的视线里。不过也很容易想像得到会有许多男人认为「就是有刺才好」而对她伸出手。
夏川社长右边的眉毛微微挑了起来。
「真织,你为什么这么慢?」
被称呼为真织的少女不高兴地拨开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