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样很可怕?」
「很可怕……既可怕又讨厌,非常非常讨厌。」
她就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一直重复「讨厌」二字。一直是个乖宝宝的她居然像这样明确表示出对他人的嫌恶感,这倒是头一次。
「从沙树小姐的语气听起来,她应该已经察觉我们的关系了吧?」
「……有可能。」
若只是把她当成主管的孙女,沙树不可能接连投出那么多颗刁钻的球。就算没有明确意识到我们两个「正在交往」,沙树说不定也已经察觉到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同小可了。女人的直觉真是可怕。
「我会找个机会跟沙树解释的。」
「……这样没问题吗?」
「没事的,那家伙不是公司的人。」
只要解释过事情原委,就算无法取得她的谅解,她也不至于通报警察吧。或许会被当成「萝莉控」受到她藐视,不过总比继续编造可笑的藉口和理由好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两个人从阶梯走了上来。一个是汤上谷次长,另一个是有著褐色头发的少女。应该是次长的女儿吧,眉目之间颇有次长的影子。
「敝中心的权田特地准备了啤酒,还请次长笑纳。」
我才刚说完,次长就摇头苦笑。
「刚刚那瓶啤酒就够了。啤酒喝多了可没办法投球。以前我就算把整个保冰桶的啤酒喝个精光也能上场,不过现在啊……」
次长身边的褐发少女正在滑手机,看起来似乎很无聊。脸上的表情也写著「我是被拖过来的」。
她覆盖脸颊的薄薄一层褐发呈现大波浪卷。无论是大胆露出肩膀的运动衣,抑或是爱心图样的颈环,应该都是所谓的「辣妹」打扮吧。跟花恋这种优等生类型的女孩子位于光谱的两个极端。
「这是小女亚理咲。今天大家好像都携眷参加,所以我也带她来了。」
「你好,初次见面。」
我试著点头致意,辣妹却毫无反应。她单手滑著手机,看也不看我一眼,摆明了就是不给父亲面子。她端正细致的五官,令她看起来更是不可一世。
「亚理咲,这种时候就别玩手机了吧。」
「…………」
默默地瞪了父亲一眼之后,辣妹粗鲁地将手机塞进口袋,旋即迈开脚步。
「喂,你去哪里?」
「上厕所。不要什么都问好吗?」
内增高的运动鞋重重地踩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音,辣妹扬长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父亲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让两位看笑话了。」
「哪里,现在正是叛逆的年纪啊。」
次长又摇了摇头,视线落在花恋身上。
「这位小姐是?」
「我的妹妹,名叫雏菜。」
我的回答与先前跟沙树解释的说词截然不同,脑袋已经逐渐混乱了。雏菜、花恋、雏菜花恋、雏恋、花雏,快要出现※完形崩坏了。(译注:又称为字形饱和。心理学现象,当一个人长时间重复盯著一个字或者一个单词之后,会发生突然不认识该字或者单词的情况。)
「初次见面,家兄承蒙您的关照了。」
「哈哈哈,我没关照他什么呢。」
次长眯起眼睛,似乎觉得有些刺眼。说不定是意识到花恋跟女儿的差距。
我和次长分开后回到一垒后方的看台,八王子阵营弥漫著慵懒散漫的氛围。绝大多数的同事不是坐在位子上打盹,就是拿毛巾盖在脸上,睡得不醒人事。大嫂团分成好几个小组聊开了,小孩子则是窝在看台后方的阴凉处打电动,完全重现了大卖场美食街的景象。
无视闲散的观众席,下方的球场即将开始进行第二场比赛。
六本木队VS东东京代理店队。
列队完毕之后,双方的队长互相握手。六本木队是后攻,队上的菁英们纷纷散开,于各自的守备位置就位。
站上投手丘的选手,当然是汤上谷次长。
「汤上谷次长!投得好!投——得——好——啊!呜哇,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罗杰•克莱门斯跑到上柚木来了呢!真是惊人!」(译注:罗杰•克莱门斯,外号「火箭人」,活跃于1980年代至2000年代的美国职棒大联盟投手。)
我身边有个仁兄比场上的选手还兴奋。他挥舞著不知道跟哪个渔夫借来的大旗,俨然以六本木应援团长自居。现在还只是投球练习好吗?
「对了,课长。」
「什么事?枪羽。我正在替他们加油呢。」
应该是正在拍马屁吧……
不过就算真的提出纠正,大概也只会换来他用认真的表情说「也可以这么说,所以呢?」吧。
「万一六本木队输掉这场比赛,到时候该怎么办?课长在决赛中故意放水的作战计画,可就付诸东流了。」
课长以鼻子哼笑了一声。
「这种问题完全不需要担心。我对东东京的那些人瞭若指掌。他们非常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