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绷得那么紧吗……?」
后辈顿时大为泄气。嗯——真是个极端的家伙。
「或许你应该多跟新横滨那个家伙学学,他根本是来公司度假的。总是吊儿啷当,活像只软体生物。」
「好的……这么说来,胡桃先生告诉我,新横滨先生最近好像经常跟小田原先生一起喝酒。」
我哦了一声。看来那个家伙似乎干得不错。
「总之,不要把你的勇气用在错误的地方,渡良濑。我不希望看到你为了一点小事引火自焚。」
渡良濑以认真的语气表示她明白了。她的认真也是令我不安的元素之一,不过现在说这个也于事无补了。
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渡良濑突然回过头来。
「前辈,我今天的这套衣服怎样?」
「……嗯。」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方面我对流行风潮没什么研究,没资格评论他人的穿著打扮,另一方面,对女性员工的穿著打扮品头论足,难保不会构成性骚扰。称赞女性部属的领巾很漂亮的课长遭到性騒扰的投诉,类似的案例我也看过不少。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正确答案,不过还是据实以告吧。
「我比较喜欢裙子。」
万一被追问原因可就伤脑筋了,幸好渡良濑只是低声说著「这样啊」,之后就行个礼退出房间。
刚刚的回答是不是不太妥当?我应该说长裤也很好看吗?
不过这么一来就说谎了。我不希望渡良濑一直拘泥百目鬼的事。我希望她能自信地穿上自己喜欢的服装。
唯有如此,才能跨越性骚扰的阴影。
※ ※ ※
有一种说法叫做「花金」。
那是「花天酒地的金曜日」的略称,意思是要大家在星期五的周末夜晚喝个痛快。这个象徵泡沫时代的字眼起源于全面实施周休二日的八〇年代后期,一直流行到九〇年代前期,如今已经成为死语了。在周末夜晚花天酒地,如今已经成为无法理解的行为,因为太花钱了。如果每个周末都出去喝酒,一定会破产的。
说到这里,以前好像有个叫做「花金DATALAND」的电视节目。当时我好像差不多要升上小学,记忆有点模糊了,不过印象中节目制作过动画的排名。对了,还有声优的排行榜,让我首度得知世界上还有这种职业。当时的我是个电视儿童,不过现在只看新闻、动画和※闲走塔摩利了。(译注:《ブラタモリ》为日本知名艺人塔摩利主持的旅游知性节目,带领观众寻访各地名胜古迹,并讲述历史沿革。)
星期五晚上的电话总是特别多,经常得留下来加班,不过我现在「附属人事部」,寻遍全世界也找不到为了抄写车价表而留下来加班的理由,五点钟就准时下班离开公司。唉呀——真是神清气爽。在其他人依然忙于工作的时候下班回家,实在太幸福了。
打开公寓的大门进入玄关,一双小巧的女用皮鞋整齐摆放在门口。这是雏上学的时候穿鞋子。虽然擦得很乾净,但已经有些磨损了。是不是该买一双新的皮鞋给她呢?不过想到她再过四个月就要毕业了,或许该穿到毕业?学校的用品到底应该在什么时间点购买,还真是个伤脑筋的问题。
「老哥,你回来啦。」
才刚走进客厅,穿著制服、将毛巾被当成披风的老妹就冲上来一把抱住我。力道比平常大了约三成,对我的腹部造成沉重的冲击。痛死啦,笨老妹。于是我也还以颜色,卯起来摸她的头。
「你这么快就到家啦?最近好像都很早嘛。」
「嗯,放学之后就立刻回来了。」
自从我准时下班之后,雏也比以前更常待在家里了。
基本上雏是回家社,不过她的朋友很多,放学之后多半会到其他地方逛逛。她经常向我炫耀夹娃娃机或是拍贴的战利品。眼睛大得夸张、脸变得超小、甚至可以化上大浓妆。我上国中的时候顶多只能在边框玩花样,现在的拍贴中心已经朝异次元的方向进化了。
「雏,你知道『Print Gocco』吗?」
「Gocco?没听过。新的拍贴机吗?」
「不,是用来印贺年卡的机器。」
「是哦,怎么不用电脑就好?」
也难怪她不知道。我小学的时候电脑还不是很普及,利用Print Gocco替老爸的工厂制作寄送给客户的贺年卡,俨然成为过年前的例行公事。将原始稿件夹在板子上推进机器后,灯泡会发光,接著就会冒出烧焦的味道。刚印好的卡片必须经过风乾的手续,于是就铺上一层报纸,将卡片一张一张排好。还记得老妈总是骂我「不要踩到!」。又窄又小的房间弥漫著烧焦的臭味,现在回想起来实在很辛苦,不过机器运作的时候颇有高科技的味道,令我相当兴奋,还会主动请老爸老妈让我帮忙。
脱下外套之后,我坐在沙发上喘口气,呆呆地看著电视上的晚间新闻。这时雏递给我罐装啤酒以及冰镇过的玻璃杯。
「怎么回事?服务挺周到的嘛。」
「欸——?这很普通啦。」
雏在我的旁边坐下,沙发细微的声响。今天她罕见地没玩手机,以前我回来的时候,她每次都躺在沙发上滑手机呢。
该不会又要讨苹果吃吧?我立刻严阵以待,不过雏只是贴在我身上看电视而已。女主播正在造访人气旅馆,对料理或是房间的景色极尽吹捧之能事。
「这种节目也太刻意了,该不会收了旅馆的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