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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这次也充分发挥这种实力吧!万事拜托啰,枪男!」
这个人为什么把我吹捧成这样?不祥的预感于内心涌现,形成了黑色的漩涡。
简单的开场白以及自我介绍之后,研修正式开始。第一天是电话基本礼仪的指导以及练习,算是非常初阶的课程。
讲解完毕之后,我询问大家有没有问题,这时一名烫了卷发的帅哥叫着「我我我!」,神采奕奕地举起手。他正是熟人集团的成员之一。
「※香蕉算素点心吗?」(编注:日本小学生远足时的玩笑用语,刻意询问老师「香蕉算不算点心」,用以确定远足的零食限制金额是否会被香蕉压缩。)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结。
呃,现在已经是二〇一六年了,还在玩这个梗?我在念小学的时候就玩过了。或许那个「素」是他故意说成那样的,不过听起来也像一般的发音失误,实在让人笑不出来。看吧,渡良濑愣住了,新横滨则……啊,他在睡觉。
至于常务的反应——
「哈哈哈哈!NICE SEXY!NICE!哈哈哈哈!」
只见他拼命拍手,笑得十分开心。不会吧,居然戳中他的笑点了。
最伟大的人都笑了,仿佛追随其反应,从会议室的各个角落零星地冒出笑声。就像大牌艺人说了个不好笑的笑话,众人含糊地陪笑。授课的严肃气氛瞬间瓦解,大家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请不要在课堂上开玩笑。」
宛如寒冰的声音和语气,正是出自渡良濑之口。散漫的空气似乎激化了她的班长气质,让她启动了「冷冻美人」的开关。
「指导员问大家有没有问题,这种态度是什么意思?请认真一点。」
「……喔,对不起。」
卷发男顿时像消了气的气球般缩成一团,坐回位子上。坐在他隔壁的女子留着宛如垫底辣妹的发型,说着「逊爆了」揶揄着卷毛男,结果他回「闭嘴」。这已经不是大学,是高中生的水准了。
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开玩笑,第一天的课程顺利结束。
结果问题发生在第二天。
我依照表定时间进入会议室之后,只是稍微环顾一圈,就知道人数减少了许多。昨天坐在最中间的那七个熟人集团的成员全都消失了。
「会不会是电车误点了?」
渡良濑拿出手机,查询电车的即时路况。虽然对她不好意思,不过我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我请渡良濑透过人事部与他们联系之后,就开始今天的课程。过了三十分钟,渡良濑面色苍白地回到会议室,附在我的耳边低声说:
「前辈……那七个人都辞职了……」
「这样啊。」
我将授课的工作交给新横滨,带着渡良濑进入旁边的小房间。她的嘴唇惨白,毫无血色。
「怎、怎么会这样?是因为我昨天生气的关系吗?可是怎么会七个人同时不来呢!?」
「常有的事。」
刚开始我以为他们是在现场「一见如故」的陌生人,不过我错了,他们本来就是朋友。这点我是在垫底辣妹揶揄卷毛男的时候发现的。就算社交能力再怎么高超,也不会「揶揄」第一天认识的朋友。
既然他们是一起来的,辞职时当然也要同进退。他们恐怕是一起来应征,然后一起被录取的。只要有一个人辞职,大家都会一起辞职。虽然在研修之后可能会出现「都已经到这里了,就继续做下去吧」的脱团者,不过昨天是研修第一天,会有人提出「大家一起去找别的工作吧」的意见并不难想像。同侪压力,友情的力量,以和为贵。
「对、对不起,前辈!我该怎么负起责任?」
「负责?你为什么要负责?」
「因为是我骂他的关系……」
「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辞职的家伙,你觉得他们承受得了现场的压力吗?我反而觉得为了彼此着想,早点辞职也好。」
到了现场之后,被客人骂得拘血淋头的惨事,会天天发生在眼※前川未来喵。尤其对新人而言,说是把遭到客人辱骂当成工作内容之一也不为过。到那个时候才辞职的话,对于浪费了时间的新人、举办研修的公司以及客户三者而言,都是一种损失。虽然无情了点,想辞职的人还是早点辞职比较好。(编注:《偶像大师灰姑娘女孩》的人物,说话语尾会加喵,此处是连字谐音梗。)
若真要追究责任,当初直接面试他们的常务难辞其咎。一群人同时应征的案例并不少见,这些人通常都很难使唤,刷掉几个人是很正常的。找出其中的问题人物,本来就是面试官的工作。
「联系人事部的时候,有没有常务的留言?」
「没有……常务今天好像不在,大概只有第一天来露个面吧。」
我对此毫不意外。
他们只会开幕剪彩,只会做表面工夫。
我其实认为六本木阵营无法体会第一线的工作,的确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菁英有属于菁英的视野,会产生死角也很正常。就像我也无法体会菁英的感受和辛劳,并不需要引以为耻。
我所痛恨的是只是过来露个脸,就自以为了解第一线工作现场的那种人。他们总是以一副「只有我最懂」的嘴脸介入第一线工作现场,尽其所能地乱搞一通。每一家公司都有这种人吗?或者这是我们公司特有的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