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才还没下雨。总之,先休息一会儿再去见克劳迪娅和阿什顿吧。)
奥莉薇娅打开办公室背后的大窗户,拍了拍放在窗台上的灰兔玩偶。这是看不下去这个房间如此缺乏生气的克劳迪娅害羞地放在这里的东西。
奥莉薇娅取下腰间的包,把大婶送的桃仙放在了办公桌上。她把椅子转向窗户的方向,慢慢倾斜了身体。
淅淅沥沥的悦耳雨声敲打着她的耳朵。奥莉薇娅逐渐被睡意所扰,迷糊起来。这时,她听到了微弱的敲门声。
凭气息,奥莉薇娅就知道来者是克劳迪娅,但是,声音不像是平常的克劳迪娅。就这样,奥莉薇娅的睡意一下子烟消云散。
「可以进来哦。」
尽管时间没有过去多久,但克劳迪娅还是一边对奥莉薇娅的声音感到怀念,一边打开了门。仔细一想,自从担任她的副官以来,克劳迪娅就一直和她一起行动,会有这种感觉也是理所当然的。
奥莉薇娅似乎正靠在椅子上眺望窗外。听着雨的声音,克劳迪娅在办公桌前停下脚步,伴随着军靴的响亮鸣响声敬了个礼。
「阁下,您没事就好…」
「我还想着休息一会儿再去找克劳迪娅呢。说起来,发生什么事了?你的声音完全没有精神哦。」
奥莉薇娅没有要转向这边的样子。这对如今的克劳迪娅而言堪称万幸。
克劳迪娅紧紧握住拳头,拼命抑制着身体的颤抖,同时也拼命地编织着话语。
「我来向您报告。两周前,帝国军突袭了特斯卡珀利斯堡。包括在场的阿什顿·塞尼菲尔德在内,共有四百余名士兵战死。」
实际上不到十秒的沉默,在克劳迪娅看来却是永恒。同时,她也感到一阵窒息,等待着奥莉薇娅的话。
奥莉薇娅一动不动地说,
「我没明白克劳迪娅在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要我说多少遍都可以。两周前,帝国军突袭了特斯卡珀利斯堡。包括在场的阿什顿·塞尼菲尔德在内,共有四百余名士兵战死。」
克劳迪娅一字一句地宣告。椅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缓缓转了过来。
「——呜。」
看到奥莉薇娅的表情,克劳迪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平时表情那么丰富的她,现在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感情一般面无表情。
只有那瞳中的漆黑似乎愈加浓厚。克劳迪娅第一次对奥莉薇娅感到了恐惧。
「我不知道克劳迪娅在说什么。」
「阁下…」
「所以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译注:这里奥莉薇娅在用死神语说话。)
「阁下,恕我冒昧,您在说什么…」
奥莉薇娅说出的无机质的话语,既像是不规则地演奏着低音与高音的虫鸣,又营造出歌曲般的氛围。无论哪一边都让克劳迪娅无法理解。
奥莉薇娅狠狠地瞪着陷入混乱的克劳迪娅,然后猛地挥下拳头。伴随着一声巨响,办公桌被砸成了两半。
放在办公桌上的桃仙滚到了地板上,碰到了克劳迪娅的脚尖,停住了。
「我是在说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这不是玩笑!阁下,阁下您真的认为我会开这种玩笑吗?」
如果这真的是个玩笑该有多好啊。见到阿什顿的遗体时,克劳迪娅的世界完全被冰冷的黑暗所包围。自那之后的记忆至今仍然如此蒙上了一层雾一般模糊不清。她唯一记得的,就只有自己扑到了利泽胸前这种事了。
自从她得知阿什顿的死讯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周了,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阿什顿温柔的笑容,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克劳迪娅的身体仍会不由自主地颤抖。
但是,死去的不止阿什顿一人。包括杰瑞在内,很多士兵都战死了。一想到如今死去的士兵们,身为第八军的副官的她就不能为仅仅一个士兵的死而动摇下去。战争还没有结束,克劳迪娅此时也在不断地如此斥责自己。
「报告还没有结束。科尼利厄斯元帅阁下,保罗上级大将阁下,奥托准将阁下也在与亡者的战斗中殒命了。」
奥莉薇娅凝视着被自己打坏的办公桌,一言不发地走向房间的入口。
克劳迪娅反射性地挡在奥莉薇娅面前。
「…让开。」
「您要去哪里?」
「这还用说吗。我要把杀了阿什顿的人类,以及杀了科尼利厄斯爷爷,保罗爷爷和奥托副官的亡者都杀了。」
「您不可能知道是帝国军中的谁杀了阿什顿。更别提被亡者杀死的三位了。」
「那我就把所有人都杀了!」
「奥莉薇娅中将阁下!——这是战争。人很容易在战争中死去。这是阁下经常在士兵们面前说的话。」
「…克劳迪娅·荣格上校,我命令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
「我不能遵从这个命令。阁下不单单是一名士兵,更是率领第八军的将军。我不能允许您再肆意妄为了。」
「我明白了。那我就辞去军中的工作。这样你就没有理由阻止我了吧。」
「什么?…即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