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什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仅此,胡斯门德便意识到情况非常紧急。
他麻利地穿上盔甲,用牙齿紧紧系紧手甲上的带子。丹尼什看准他将手里的剑挂在腰间的时机,用力吹灭了蜡烛,说道,
「外面已经化为了修罗之地。请您做好觉悟。」
「看来罗泽玛丽阁下的计策大获成功。」
听了副官的话,红之将领加泽尔·托尔斯泰中将点了点头。
「嗯,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从阳炎那里接到任务完成的报告后,加泽尔率领几乎是红之骑士团全军的两万士兵出击了。加泽尔将部队分成三份,向在右翼展开的圣翔军派出了五千名士兵,向在左翼展开的王国军同样派出了五千名士兵,剩下的一万士兵则负责突击中央的王国军。
分立在两翼的部队是阻止援军的屏障。加泽尔的目的是歼灭在离基尔要塞最近的位置展开的中央的王国军。
此时此刻,中央的王国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岗哨,当他们发现红之骑士团悄悄逼近时,已经为时已晚。
得到了充分的复仇机会的红之骑士团对毫无反抗之力的中央的王国军展开了蹂躏。尽管如此,随着时间的流逝,王国军的部队开始反击,但也很快就被红色的业火吞噬,溃退了。
「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了。」
红之骑士团以惊人的破坏力压制着中央的王国军,加泽尔自己也率领三千精锐部队深入敌阵。
不久,加泽尔发现了描绘有酒杯纹样的纹章旗。他一边驱散拼死抵挡的王国士兵,一边继续向前冲锋。侧方传来一声冷峻的咆哮,在加泽尔耳中轰鸣。
这个瞬间,他的身体违背了他的意愿,向右方扭转。他一边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直直刺向自己的枪,一边用交叉突刺的方式刺出了自己的枪,完美地击中了王国兵的头盖骨。
「相当娴熟的手法。时机很巧妙。」
头盖骨被打碎的王国兵重重地向左方倒去。加泽尔再一次尽情地挥舞着长枪,策马奔驰,根本没把在他背后毙命的王国士兵看在眼里。
(在那边…)
加泽尔的兴趣转移到了一个被多名士兵保护着的男子身上。
胡斯门德试图重整阵势,但在攻势凶猛的红色骑士团面前,一切努力都化为了泡影。再这样下去,部队被击溃也只是时间问题。而丹尼什单手拿着长枪,只身策马奔向逼近的暴风,也已经是三十分钟前的事了。
而现在——。
大本营失去了秩序,剑与剑相交的声音在四方鸣响。看着亲卫队一个接一个失去了生命的样子,胡斯门德下定了决心。
(看来是到此为止了…)
胡斯门德突然想起,曾经自己离死亡只有半步之遥的时候,是奥莉薇娅救了自己。难道自己内心深处还在期待着那个少女来救自己吗?他如此自嘲。
(真是深刻体会到了我是个无可救药的男人啊…)
当最后一名亲卫队倒在地上时,胡斯门德举起了长枪,指向逼近的帝国兵。
「我是王国军少将,胡斯门德·克莱斯勒。」
「我是红之骑士团中将,加泽尔·托尔斯泰。在这种情况下还没有临阵脱逃,我很赞赏你的勇气。我会让你痛快地死去。」
转眼间,两人用长枪开始了对攻。双方在马上拿着同样的武器,但在对方无视了身在马上的不利之处的鲜明枪法面前,胡斯门德陷入了困境。
虽然实力上的差距很明显,但在长枪交锋的过程中,加泽尔的马镫断了。这对胡斯门德而言无异于得到了神的帮助。
「感谢神明!」
无论是怎样的强者,若是在马上失去了马镫,就无法正常战斗。
胡斯门德将手臂向内侧扭转,朝着体态剧烈崩坏的加泽尔的心脏刺出了强化了力量与速度的一击。
「——…嘎哈!?」
仿佛是在嘲笑已经确信刺穿了对方的心脏的胡斯门德一般,他手中的长枪穿透了虚空。胡斯门德绷紧的脚尖突然失去力量,无法站稳的身体像是被吸进地面一样掉了下去。
「红之将没有脆弱到马镫断裂就会倒下的地步。」
加泽尔的体态崩坏只是演技而已。可是事到如今,胡斯门德就算知道了什么都做不到了。喉咙被贯了的现在的自己还能做什么呢?自己的身体骤然感到寒冷,也绝不仅仅是气温的原因吧。胡斯门德抓紧逐渐消失的意识之线,发出不成声音的声音。
「我知道。我不会忘记予你以赞赏。」
在听到毫无感情的声音的同时,最后的热度在胡斯门德体内奔流,但那也持续不了多久。
五感从身体中完全抽离,胡斯门德的心跳在这一刻永远停止了。
「大仇已报。需要就这样率军拿下两翼的部队吗?」
「我们不需要更多的战果了。我们的工作是打好地基。再多手多脚的话,会剥夺罗泽玛丽大人的乐趣。我可不想惹怒那位大人。」
加泽尔微微耸了耸肩。副官苦笑起来。
「我也不想惹怒罗泽玛丽阁下。我会下达命令,让大家迅速撤退。」
凯旋归来的红之骑士团回到了基尔要塞。
不久,东方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