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鲁梅斯再次重重叩首,格拉丁小心地缩回了身子。不知不觉,他已汗流浃背。
(没想到有不知正体的怪物扎根帝国,并且已经将塔鲁梅斯纳入麾下,甚至操控了皇帝陛下!现在没时间纠结于死神奥莉薇娅的事了,必须快点把这件事告诉菲利克斯,和他商量对策才行。)
格拉丁伸手想拿腰间的匕首,但一阵犹豫后,最终还是决定不要打草惊蛇。只对付塔鲁梅斯倒还好说,但匕首能对异形造成伤害的可能性实在渺茫。
正当格拉丁悄悄后退,打算离开之时。
‘——话说回来,塔鲁梅斯。’
“在!”
‘有个人藏在那里偷听了好一会了。这些话被他听到也无妨吗?’
格拉丁虽听不懂异形的语言,但看到对方伸手指向自己,也立刻明白了它话中的意思。
他不顾背后转身看向自己的塔鲁梅斯,用尽全力朝着来时的路跑去,但脚步却越来越沉重,最终竟是一步也动弹不得。一股无形的力量拽着格拉丁回到房间,将他一把丢在了塔鲁梅斯身前。
格拉丁抬头仰望,只见眼前的塔鲁梅斯露出诡异的笑容,满眼睥睨。
“感谢您的关心,泽尼亚大人。——格拉丁元帅,我不记得曾邀请过你到这里来。请问你来此有何贵干?”
“啧!你先回答,你到底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先提问的是我。而且面对新任皇帝陛下,你的态度未免太过狂妄了。——给我跪下。”
“呜!?”
塔鲁梅斯缓缓抬起左手,格拉丁便随着他的动作被迫跪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和刚才一样,被看不见的力量压得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看到格拉丁屈辱扭曲的表情,塔鲁梅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
“你要和那个怪物一起除掉皇帝陛下吗!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你居然敢说是怪物,这可是大不敬。你面前的这位大人,正是司掌死亡的神明!”
“司掌死亡的神明……!?”
异形一言不发,唯有黑色的雾气仍如浮光掠影般在他身边缭绕。听塔鲁梅斯的意思,他大概是要说自己眼前的异形便是死神。但即便塔鲁梅斯所言不虚,它的样貌也与格拉丁所知的死神相去甚远。
“我所知道的死神可不长这样。”
“无所谓你信与不信。真可惜啊,元帅,你要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好奇心,大概还能再多活一阵子呢……不过,你的生命将成为我远大梦想的基石,所以,你也应当为之感到荣幸才是。”
塔鲁梅斯干瘪如枯木般的手臂徐徐伸向格拉丁的脖颈。异形在他身后举臂一挥,突然,空间中浮现出一轮黑色漩涡。漩涡将异形吸入其中,随后空间便恢复了原状。
格拉丁心下惊叹,同时用尽全身力气,试图伸手取出腰间的匕首……。
“无论你怎么抵抗都是没用的。死神已经赐予我力量,任何人都无法违逆我。”
塔鲁梅斯双手握住格拉丁的脖子,一霎便将其如废品般甩出,重重砸在身后的墙壁上。
“呃呜……”
格拉丁尽力集中快要消散的意识,双目紧盯不知何时来到自己面前的塔鲁梅斯,两人眼神交汇。
“你作为帝国三将之首做出的努力,我塔鲁梅斯·古思奇,实在是感激不尽。”
“……就、算……我死在这……里,也还有,菲利克斯在。你的、计划……绝……不可能、实……现。”
“你说菲利克斯先生吗?敬请放心吧,我还需要他继续为我效力,所以暂时不会杀了他。格拉丁元帅,就请你在地府好好欣赏由我统治的新帝国,以及终将得以统一的德佩德利加大陆吧。”
塔鲁梅斯再次向自己伸出手,但格拉丁已经无力反抗。他的颈骨很快开始发出清脆的异响,与此同时,意识也渐渐沉入奈落深处。
“再见了,格拉丁·冯·希尔德斯海玛。”
格拉丁翻着白眼,在深沉的旋律之中扑通一声跌落在地。
而塔鲁梅斯疯狂的大笑,久久在房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