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拉娜像猫一样在空无一人的车库里滚来滚去。
不想活了。
想用自己的长剑自刎,告别这个世界。
然而,仅凭克洛伊的爪子是无法自尽的。而且那样的话克洛伊也很可怜。
可是。有死之荣,无生之耻。
而且以旁人的视角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出那种事情根本受不了啊。
用陶醉,下贱,对男人献媚的表情。而且对方还是桂!那个讨厌的男人!更何况还用舌头去舔……!那样的自己,怎么也接受不了啊。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被活生生地展示出来了。
提拉娜蹲在车库里颤颤巍巍地大哭了十分钟左右。一只黑猫蹲在地上大哭的样子倒也奇怪,但不管怎样,现在的她就是这个模样。
不幸的是,再怎么哭也是哭不死人的,提拉娜总算恢复了冷静。
我要冷静点。是的,我必须得冷静。
只要能想办法回到原来的身体里,应该就有向桂解释清楚的机会。那时的我,不,不是我。是克洛伊干的,与我无关。就是这么回事,明白了吗!?就算……用剑抵着他的脖子也要给他解释清楚。
是的,不能一死了之,只有活着才能回到原来的身体里,恢复名誉。
为此,首先必须仔细调查那个万恶之源——神秘的弩枪。
(不,等等……)
那把弩……
记得昨晚自己和克洛伊交换身体后,慌乱之中把桌子上的弩枪弄掉了下来。刚才桂只收走了桌上的物品,也就是说,现在那把弩应该是被落在客厅里了──。
那张桌子的旁边有一个垃圾篓。在提拉娜的印象里,弩枪正好掉在垃圾篓里面。
(等等,等等,我来了……!)
拼命地跑上了楼梯,冲进客厅。身体撞倒了放在桌子旁边的垃圾篓。
里面是空的。
桂把里面的东西装进了垃圾袋,当成废品给扔出去了。
【凯尼谢瓦……!】
在脑海中骂了一句法尔巴尼语中的“糟糕透了”,提拉娜以猫身体在室内徘徊。没有。没有。哪里都找不到那把弩。
虽然难以接受,但那把弩现在应该就在垃圾场。
如果桂把它和其他扣押品一起带去警局了倒还有救,而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了。
提拉娜在家里转来转去,到处寻找能通往外面的出口。但不论窗户还是门,以小黑猫的力气都是打不开的。车库的百叶帘开关也在墙上,根本够不着。
连门都出不了。
进入提拉娜身体里的克洛伊正在打盹,完全不顾焦躁的提拉娜。如果可以的话倒是希望它就那样一直睡下去。对于现在提拉娜来说,人类的身体简直是个庞然大物。如果现在的它跳上桌子又吵又闹那就麻烦了,昨晚是拼了命才把它安抚下来的。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在猫的身体什么事都做不到。果然,除了寻求别人的协助之外别无他法。打电话怎么样?不,不行。现在的自己只能用克洛伊的喉咙发出“喵喵喵”的声音。那么──。
(对了,可以发邮件……!)
靠猫的小前爪也是能打字的吧,以此求助的话……。
“嗯,呐……”
提拉娜这样想着的时候,克洛伊从桂的卧室走了出来。准确来说,是克洛伊带着提拉娜的身体走了出来。
穿着松垮垮的吊带衫,四肢爬行,不乐意地挺直背脊。就这样她慢吞吞地爬过客厅,开始吧嗒吧嗒地舔着地板上盘子里的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多么卑贱,多么凄惨。简直就是个禽兽啊!
不,那不是真的。拜托了,克洛伊,不要用我的身体做那种事,看不下去啊!而且,而且,那个姿势──那抖动背部的方式是──。
(不好……!)
在提拉娜身体里的克洛伊不慌不忙地走向浴室里的专用厕所。提拉娜瞬间血色尽失。立马(用黑猫的身体)追了上去,扑到自己身体的臀部上面。
“喵?喵───!”
(不要啊,克洛伊!至少……至少先把内裤脱掉啊!)
“喵~ ~ !”
被惹恼的克洛伊挥动手臂把提拉娜给甩了出去,砸在了浴室门框上。愉悦的重要时间被打扰了。克罗伊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唔……。喵……”
(住手……不要……啊……!停下来……啊啊啊啊……)
自己的身体实在不忍直视,变成猫的提拉娜蹲在那里,发出悲惨的叫声。
“的场!巡查部长桂·的场!过来!到这来!”
的场刚一来到市警本部上班,特别风纪班的主任比尔·季默警官就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的场一进门,季默就粗暴地关上了门──只听风纪班办公室传来一声闷响──踢飞了办公桌之后,季默开始提起昨天的坠机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