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吧。
夜已经很深了。终于从一天的工作中解放出来,的场一如既往地来到那家常去的家庭餐馆中享受迟来的晚餐。
吃光那并不好吃的汉堡牛排,歪着身子看完报纸,的场瞥到靠在座位上的长剑。因为不太想将它独自丢在车里,便特意带着它进来吃饭了。
那家伙将这柄剑托付给我。
也就是说,那是和塞玛尼骑士们所说的弃剑一样重要的事。弃剑的骑士如果侥幸活命,便要自杀以保住自己的名声。至少维基百科上是这样写的。
那家伙回国之后,也打算自杀吗?
应该不至于吧——的场一直都这样乐观地想着。不过,塞玛尼人的常识可能和这边不太一样。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接过这柄长剑呢。
不要做傻事,已经没有机会对她这样说了。
阴郁的情绪与工作的疲劳一同压上他的肩头。
他沉着脸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家。
果然还是该阻止她啊。谈什么自杀。她明明没犯什么必须要做到这种地步的才行的错啊。当时应该再多向她问问情况更好吧。或许她很想和自己商量一下呢。我为什么如此迟钝——
“我回来了……”
如往常一样戴上口罩走进房间,的场呼唤着黑猫小黑。
不知为什么,小黑没有跑过来。它只是在起居室的深处喵地叫了一声。
奇怪的地方并不只有这一点。房间的灯开着。电视好像没有关,可以听到体育转播的声音。房间内的暖炉也开着。
“…………”
的场本能地拔出枪,慢慢走进起居室。
“不许——”
“动”字说了一半没有吐出来。
缇拉娜。艾克泽蒂利卡悠闲地躺在沙发上,抱着小黑看着电视。
“嗯唔?”
缇拉娜说道。
“‘嗯唔’什么啊。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篮球。虽然我不太明白规则。”
“我没问电视的事。问的是你,你啊!”
缇拉娜皱起眉头。
“我怎么了吗?”
“今天早上不是刚刚把你送走吗!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
“啊啊。”
缇拉娜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后站起身来。
“我改变主意。所以回来了。”
“怎么回事啊?你不是打算把长剑交给我,然后回国报告再自杀的吗!?”
“所以说我改变主意了嘛。”
缇拉娜径直走了过来,从他手中夺过长剑,轻轻叹了口气。
“我想了一下,在特殊情况下,这种行为是不会当作弃剑处理的。所以我也就没有必要急着回国去死了。”
“是这样的吗。”
这不就和开放性百科上写的不同了吗。
……不。算了。那个网络百科本来也是有爱人士无偿撰写的,的确也以错误百出著称。
“而且还有很多事让我挂心。抛开泽拉达生死不明不说,这个城市中的恶徒多得像山一样。应该有很多我力所能及的事吧。不过别针是两码事。那个你拿着。”
在的场愕然的目光注视下,她再次躺回了沙发上。以一种小鸟鸣叫一样的声音呼唤着小黑,黑猫慌张地蹿回她的怀里。
比和的场在一起时熟稔得多。
“所以,我暂时要在这里打扰了。”
“什么?”
“放心吧。我已经有工作了。”
说着她拿出一叠文件。上面有着市警本部长的签名,主要内容是说缇拉娜已经被任命为特别风纪班的特别搜查官了。
“什么时候的事。”
“傍晚。因为罗斯的事你们好像被削弱了很多。我这样拜托他后,他立刻就答应了。就是这样,报告完毕。”
缇拉娜抚摸着小黑,一副微妙的表情凝视着的场。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搭档?”
“真是,什么跟什么……”
胡乱挠了挠脑袋,的场低语道。
算了,也罢。如果几个月后听到“那个女人自杀”的消息,自己的早饭一定会变得难以下咽吧。
比起没有美味的早饭,还是这种方式要好得多。
“明天也要早起。快睡吧。”
听到他的回答,缇拉娜终于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了。晚安,桂。”
“是是。晚安,缇拉娜。”
生硬地如此相告后,的场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圣域——野猫什么的绝对无法侵入的卧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