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散弹枪那种强力弹头的话,就算是僵尸也能一击让它停止行动。
(不——)
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被自己当作盾牌的垃圾桶,已经如纸片一样破碎。如果固执地要向他还击,自己的性命也危险了。现在就只能——
这时,的场的思考停止了。
从逃生梯二层纵身飞出的缇拉娜,以轻盈的身法落了下来,倾尽全力从男人背后斜着劈斩过去。
从左肩至右侧腹,几乎一刀两断。
没有发出一丝临终前的悲鸣。男人浑身喷着鲜血,面无表情地摔倒在地上。
远处可以听到巡逻车的警笛声。脚边上是暗杀者的尸体。
一阵僵硬的沉默过后。的场对着缇拉娜怒吼道:
“不要突然出现把犯人砍成两半啊!”
刚才明明中了数枪,可是缇拉娜身上却没有一点负伤的样子。她的铠甲防御住了暗杀者的子弹。白色的板金表面只留下几处零星的灼痕,甚至都没有变形。
刚刚杀了一个人,可缇拉娜的呼吸毫无紊乱感,只是如水一样静静地凝视着的场。她的脸颊与铠甲上,沾染了些许飞溅起来的鲜血。她并没有因训斥而失落。也没有因血腥而沉湎。从她的脸上什么气息都感受不到。
在路灯的照耀下,她的白皙与脚边不断扩散的血液的鲜红,渐渐在昏暗的环境中鲜明起来。美貌,年幼,暴力。这是很容易勾起人性欲的对比。想不到竟然会浮现出这样绘画一般的景象。手持沾满鲜血佩剑的美少女,简直是充满幻想的一副图画。
不过,这并不会夺去他的心。
杀掉他事出无奈。毕竟是在那样的状况下。不过那应该是大人的工作。以缇拉娜的样子——一副无邪少女的模样,若无其事地做这种事,的场也只能感到无比气愤。
“这就是你所说的正义吗。简直和堂·吉诃德没什么两样嘛。难道你就没想过要抓住他逼问一下吗?还是说你想把他做成刺身吗?”
的场清楚自己说的都是废话。自己也想要射杀这个男人。射杀与斩杀本没什么两样,何况稍有不慎或许现在留着血死在这条小路上的就是自己了。
啊啊,对了。这只是迁怒而已。
“那个男人被米鲁迪(法术)操纵了。就算抓住他,也什么都问不出。”
缇拉娜终于开口说道。
“那么那家伙为什么要逃呢?既然是被操纵的弃子,应该没有抵抗的必要吧。只要让他死掉,我们这里也就毫无头绪了。”
这时,少女斜过眼角,如针一样的视线投向的场。
“你差点儿就要被他杀了,多利尼。感谢我吧,现在可不该埋怨我啊。”
“嚯。你是打算救我吗?”
“保护弱者是米尔沃亚骑士的职责。”
“真是多管闲事。而且我一点儿也不弱。至少我还知道去阻止某个突击傻瓜的暴走呢。”
“是在说我吗?”
“看起来你们这些愚蠢的外星人也有一些想象力啊。这样我就放心了;顺便说一下,我越来越觉得,你是被派来干扰我调查的吧。”
“什么意思。”
“你不是故意的吗?”
脸上浮现出做作的笑容,的场盯着缇拉娜的脸。可是,他的眼中却看不到一点笑意。
“我是不知道你有多伟大。不过总觉得你是从那个世界的某人手里拿了钱吧。”
“你想说什么。”
“比如说吧。对面有个家伙,如果那只妖精得到了保护便会对他不利,于是他便收买了一位骑士大人。那位骑士大人来到这座城市,干扰调查……之类的。刚才的事实在是过于激烈了,让我不得不往坏处想。”
下一瞬间,缇拉娜的长剑一闪,刃锋轻轻碰触到的场的脖颈。
“这是最初也是最后的警告,克·伊玛托巴。”
她的声音炽热而又略带颇抖。看起来是拼命按捺着即将爆发的愤怒。小小的身躯似乎膨胀了数倍。
“这样的侮辱不要对我做第二次。下一次我会杀了你。我是认真的。”
“诶。是吗。”
漠不关心地望向泛着寒光的白刃,他轻轻说道。
“像我这样的下贱野蛮人说的话,用得着这么在意吗。”
“泽阿吉亚(闭嘴)!”
“是是。”
的场耸了耸肩。手中的手枪发出清脆的金属声。那是松开扳机的声音。就在缇拉娜刺出长剑的同时,他的枪口也指向了对方的下颚。
听到扳机声的时候她也察觉到指向自己的手枪了吧。看起来她有些惊讶。
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的场将手枪收回枪套中。一来怒火已经被冷水浇灭,再者一直这样无谓地争吵下去也不是办法。
将呆立在原地的缇拉娜丢在身后,的场蹲到暗杀者尸体旁边,开始检查男人身上的东西。
“枪是私制品。是以色列正规品的复制版。即使如此,塞玛尼人还是很难得到这种枪支的。其他的……啊。只有逃亡用的现金了。没有驾照和工作签证。当然也没有音像出租店的积分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