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空中回转过身。落在窗户前的地面上后,男人背身拨出手枪。不。那不是手枪。是小型冲锋枪。以色列制的微型乌兹冲锋枪。
枪口喷出火焰。
全自动扫射。高昂的连续枪声。
的场抓住仍想继续追击的缇拉娜的肩膀,强行将她拉倒在地。如果再迟上一瞬她必定会变成马蜂窝。数十发九毫米子弹从躺倒的两人头顶飞过。
身后的墙壁上出现了无数弹痕,装饰用的美术明信片全被撕碎,进而连花瓶和落地灯都化为了粉末。
“可恶!”
建材的碎片与玻璃片在空中飞舞。的场顶着头顶纷散的残渣,怒吼着向对方还击。就算根本无法瞄准,也能为自己创造一定的行动空间。只要能让他产生一丁点胆怯的话——
对方完全没有胆怯。
如同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一样,他一边机械性地后退一边准确地向这边射击。的场根本无法从掩体后露出脑袋。枪击声一时间停了下来。敌人想在现在更换弹夹。就是现在。
的场起身射击。连续三发。子弹无一例外地镶入对方的胴体。
男人并没有倒下。他若无其事地为小型冲锋枪换上新弹夹后,再次将枪口指向这边。更加猛烈的枪击。的场按住想要起身的缇拉娜趴了下去。
全部子弹射出之后,男人打破房间深处的玻璃窗,逃到外面的阳台上。看样子他打算从紧急逃生梯逃跑。
的场与缇拉娜站起身,几乎同时怒吼道:
“为什么给我捣乱啊!?”“为什么给我捣乱啊!?”
的场要射击的时候被撞开,缇拉娜要斩击的时候被拉倒。这对搭档虽然执行任务时毫无默契,但说话倒是挑在同一时刻。真是个荒唐的笑话。
一会儿再吵架吧。的场气愤地向着窗边跑去。
“去追他吧!你走近路。从电梯——”
说了一半的场皱起眉来。前后夹击这种高级战法,完全无法信任这名少女。
“——不,算了。你就在这里不要动。”
“不行,我要去逮捕他。”
“好了,什么都不要管!”
尽管的场严厉地怒吼着,缇拉娜还是若无其事地跑了出去。她跑过的场身边,跃过挂着玻璃碎片的窗框。
“等等!对方可是有冲锋枪啊!”
实在是过于鲁莽了。刚想这样说时,他终于——注意到——缇拉娜的样子发生的改变。
不知什么时候,她穿上了一身白色的铠甲。
小小躯体的主要部分。都覆盖上了散发着白银色光辉的雕纹铠甲。虽然这身以方便活动为前提设计的铠甲看起来非常单薄,但明显与方才那身法尔巴尼制的衣装有着本质的不同。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
从冲出汽车到现在应该一秒也没有耽搁过。怎么可能会有换上铠甲的时间。
“不用担心。这身铠甲可以防御多利尼的武器。”
她脸上没有微笑,但从她的表情中可以读出一种游刃有余的神情。只有这个瞬间,缇拉娜看起来不像是孩子。更像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可以清楚分辨出什么能做到什么做不到的职业士兵或警官,在直面危险的时候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和现在的缇拉娜一样。
缇拉娜追踪着暗杀者。消失在窗框之外。这样的话,只能由自己进行包抄了。的场返回公共走廊。坐上还停留在这层的电梯按下一层的按钮。
在电梯下降的途中的场思考了一下当前的情况。那名暗杀者和杀死里克的菲律宾人一样。都被塞玛尼魔法使操纵着。那种怪力与生命力。完全感受不到恐怖与疼痛的举动。对方只是个被操纵的人偶,就算抓到他恐怕也很难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情报。
不过还是很奇怪。为什么操纵他的“魔法使”要特意为这个弃子配备冲锋枪这样的武装,是专门为了抵抗的场他们才这样安排的吗?杀掉那个名为阿尔巴雷斯的哥伦比亚人后,不是应该封了他的口才对吗。为什么一定要逃走呢。在杀了阿尔巴雷斯后,他为什么没有直接用手中的匕首自杀呢?
电梯到达一层。
等不及电梯门完全打开,的场便冲了出去。阳台上的紧急逃生梯位于公寓的西侧。那名暗杀者从逃生梯跑下来后应该会从旁边的小道上向北逃窜才对。
跑向小道上后,的场发现塞玛尼暗杀者正位于逃生梯二层与三层间的转角上。缇拉娜手持闪着寒光的长剑正向三层疾驰。男人的枪口对准了她。
“趴下——”
全自动射击。枪击如雨点般向着缇拉娜袭去。只见她双手交叉成十字护住头部。肩膀、胸部、大腿全被子弹直接命中。
“!”
缇拉娜中弹了。小小的身体受到子弹的冲击不住地颤抖,她就那样失去力气坐在地上。跌倒,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男人跃过扶手,从逃生梯逃到了地面上。
“站住!”
之后再去查看缇拉娜的状况吧。长年的警察生涯养成的习性发出了警告。果然,男人的冲锋枪指向了这边。的场先开了枪。直接命中心脏附近。即使如此,男人的枪还是喷出了火舌。胡乱吐出的无数枪弹在路面与建筑墙面间飞溅弹射。
的场躲到了垃圾桶的旁边咋着舌。孱弱的九毫米子弹根本派不上用场。如果把车里的散弹枪带来就好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