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都不敢回瞪。
明明连只是普通人类的仁美都敢正面看著魔族了。
「一直凌虐对手也是没什么格调,赶快给予最后一击才是所谓的优雅。」
魔族刻意发出重重脚步声,与「赶快」这两个字恰好相反地缓慢迈出步伐。
怀中的亚雷莎发抖得更加剧烈。
「亚雷莎……」
「不行……我……还是不行……」
仁美看向怀中,无法想像与平常的亚雷莎是同一个人,眼前只有个畏缩且面色铁青的脆弱少女。
仁美打从心底想要帮助她。
「说是这么说,我怎么可能打倒魔族这种可怕的东西。像很巧合觉醒传说中的力量,或是有神秘女主角出来拯救,对平凡的我根本不可能期待会有这种事嘛。」
再度看向魔族的仁美,语带自嘲地露出苦笑。
「既然这样,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不,是两件事。」
他从购物袋拿出先前购买的一公升牛奶盒。
「喔?那是什么?该不会是有携带能对抗魔族的物品吧?」
魔族毫不掩饰嘲笑的表情,将视线投向仁美拿出的牛奶盒。也许会被杀死……不,如果这样下去肯定会丢掉小命。
这种恐惧感不是平常那种「提心吊胆」,而是生命能够感觉到最纯粹的极度恐惧,这也是仁美首度体会到的感触。
身体顿时紧绷,能够感觉到亚雷莎因为杀气而无法动弹。即使如此,仁美还是决定要继续挣扎。
「这就难说啦──!」
仁美怀著极为纯粹的恐惧感,紧紧握著牛奶盒。然后彷佛将恐惧感拋出般,一口气将牛奶盒扔向魔族,同时抱起亚雷莎拔腿狂奔。
当然不是朝著魔族跑去,而是往后尽可能逃跑。
「──!」
魔族的镰刀轻易地将牛奶盒切开。
牛奶当然也洒在魔族身上。
「活该!全身都是牛奶会很难闻的!」
简单说只是单纯惹恼对方。
可惜的是仁美目前只能想到逃走与惹恼对方两个方法。
然而,不知为何魔族却没有追过来。
「应该不会是被洒了一身牛奶很震惊吧?例如小时候的绰号被叫做臭抹布之类的……」
为了逃避不安感,仁美试著喃喃说著这段话。
「很可惜我小时候没有显眼到被取绰号,应该说不记得我的人应该还比较多吧。」
魔族已经近在眼前了。
与呼吸急促的仁美截然不同,魔族以一脸稀松平常的表情跑在他们的身旁。
「魔族的肉体不像人类是以肌肉力量活动,而是以魔力进行活动,而我算是擅长使用魔力操作肉体。」
「不显眼还这么得意喔,明明连牛奶盒都躲不过!」
「真爱开玩笑。」
瞬间还以为魔族已经不见踪影,结果突然出现在眼前,让仁美赶紧停下脚步。
「那点程度的物品怎么可能躲不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魔力,才会被引开注意力。但看来只是我多虑了,所以──」
魔族缓缓将脸擦拭乾净。
「我要好好讨回你把野兽母乳泼洒在我身上的耻辱。没错,用绅士的方式好好折磨一番。」
「……那样就不绅士了吧。」
「魔族的绅士就是这样。而且如果能虐杀破坏策略的你,主人肯定也会很高兴吧。」
「策略?」
「喔……没什么,接下来你会与亚雷莎大人融洽地成为尸骸,这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那么……首先从双眼开始吧。嗯,说得也是,在无法看见任何事物的情况下被切碎的恐惧,肯定会十分甘甜吧。」
魔族一边晃著镰刀,一边看似愉快地放声如此说著。
能够感觉到。
最纯粹的恐惧感。
心中正在惧怕死亡。
不知是否发现仁美正在微微发抖,被抱著的亚雷莎紧紧搂著对方的颈部。
「对、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把你牵连进来,才会变成这样……」
仍然不停颤抖的亚雷莎抬起头望著仁美。
被她那泪眼汪汪的眼眸望著,让仁美很想止住她的泪水。虽然如此想著,但仁美看来已经无计可施了。
后悔让脑中浮现出许多回忆。
十六年的人生不算长也不算短,不知为何自从亚雷莎来的这几天鲜明地浮现在脑中,尤其是差点失身的那些日子,就算搞错了场合还是让仁美露出苦笑。
「这种时候还能笑,仁美果然很坚强。我也好想要喔……我也想要你那股勇气──」
「我说亚雷莎……对不起,其实我也是很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