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之后。
纯白空间内的唯一建造物──宝座金字塔的一角崩垮。
在崩垮处的中心,始被压在那里,「咳」一声地吐出血。表情痛苦地扭曲,呻吟声彷佛低吼。
一下子之后,金属片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义肢。始的左手臂被炸得粉碎,状态惨不忍睹。
「唔唔……!」
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始只凭着气概,举起多纳尔。
额头流出的血渗入眼中,让视野模糊,彷佛红色的警示灯在闪烁。
在鲜红的视野中,始看到埃希德鲁朱耶躺在地上的身体浮起,彷佛完全不受重力影响。被严重耳鸣扰乱的听觉中,隐约听到了一个指响。
随后,握着多纳尔的右手传来剧烈的冲击。
在剧痛中,始感觉到搭档脱离了他的手。
他看到五指被扭向不自然的方向。同时,多纳尔浮在空中旋转,然后被白金光芒包围、消灭。
同时,「铿」地一道细微金属声响起。右手被打碎的冲击使『宝物库』掉在地上。
「漂亮、漂亮啊,异数。竟然能让杀手锏触及我,真是值得赞赏。只可惜,杀手锏不见得永远都是有效的杀手锏。」
「……」
埃希德鲁朱耶脸上浮现悠然的浅笑,慢步走来。
之前完全没有脚步声的他,现在却刻意发出特别响亮的脚步声,或许是刻意演出死亡的倒数计时吧。
他刻意地展现手中握着的项炼,是串着所有守护戒指(附身符)的项炼。似乎是在轰飞始的时候出手抢下的。他刻意让始看着他握紧项炼,使其消失在白金之光中。
随着埃希德鲁朱耶一步又一步地走近,失去保护的神器陆续被消灭。包括义肢的残骸、被『天在』挪移过去的休拉克、穿孔突击枪(劳本锡路姆)、掉落在远处的可变式大盾(艾迪翁),以及散落于各处的大量空弹壳。
所有神器毫无例外地全都被白金之光掩盖,彻底消失。
「讶异吗?中了『弑神』的我,为什么依然健在?哼哼。」
「……」
埃希德鲁朱耶沉浸在喜悦之中,向下看着始的眼光彷佛在嘲弄滑稽的对象。
始没有答话。
他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全身无力地躺在瓦砾堆中。
虽然仍勉强睁着眼睛看着埃希德鲁朱耶,但是眼光迷蒙,感受不到丝毫的战意,彷佛随时都会闭上。
对于始这奄奄一息的模样,埃希德鲁朱耶似乎非常满意。刚才那焦躁的神色彷佛不曾存在过似的,洋洋得意地说明了起来。
「如果是在几千年前,说不定会有效。但是,在这段期间,升华之秘术然仍持续生效。因此,我的神格会升至区区『弑神』概念所无法奈何的高度,也是必然的结果。」
「……」
埃希德鲁朱耶在始的眼前停下脚步。
他缓缓地抬起一脚。经过那般激战,那腿依然白皙无暇。
「当然,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即使有『自动再生』,伤害神体本来就是不能原谅的不敬之举。因此,我也不打算承受……」
「喀」地一声,埃希德鲁朱耶的脚踏住了『宝物库』。光芒从他的脚下露出。脚稍微抬起,稳稳地踩在地面上。
「你应该感到光荣,异数。让神感到焦躁,可是前所未有的创举。」
「……」
始失去了魔眼石以外的所有神器。埃希德鲁朱耶傲然地俯视着他。
在这么近的距离可以看得出来,埃希德鲁朱耶脸上虽然挂着愉快的笑容,眼神却完全没有笑意。
埃希德鲁朱耶内心震怒异常。被区区人类摆了一道,被迫体验了焦躁与恐惧。前所未有的屈辱让他全身仍然颤抖,为了维持神的矜持,他勉强地克制着自己。
面对如此状态的埃希德鲁朱耶,始却完全没有反应。
终于,他的左眼阖上了。眼罩下的魔眼仍然微微睁着,不过表面上看不出来。加上他不发一语、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就像已经完全断了气似的。
但是,神可不允许他这么快就解脱。
自己所受到的屈辱,一定要以好几倍奉还,否则咽不下这口气。
如此幼稚而邪恶的神,表情丑恶地扭曲、面露嘲笑。
他在始的眼前跪下,让自己的眼光跟对方一样高。
纤细的指尖沿着始的大腿滑动,然后──
「……!」
指尖发出光之细粒,射穿了始的大腿。腿骨也被击碎,始全身抽动一下。接着,另一腿也同样地被名符其实地开了个孔。始苦闷地呻吟起来。
以有如拷问般的手段又剥夺了始的一个反抗手段之后,埃希德鲁朱耶举起染血的指尖,提起始的下巴,强制他抬起头。
埃希德鲁朱耶强忍着愤怒,嫣然微笑,有如要亲吻似地将脸凑过去。
即将触及嘴唇时,有如要逗弄对方似地将脸错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