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这个空档,缇奥再度展开龙翼与龙鳞积层装甲,同时施展回复魔法。但是,肩膀伤口痊愈的速度非常缓慢。这伤势实是在太重了。
「到了这个阶段,竟然还能展现足以让乌拉诺司失去右眼的战力,真是始料未及。」
弗利德的脸色转为苦涩。
刚才缇奥发射的那一道极细龙息,技巧精湛无比,威力也相当高。明明她的魔力、体力与精神力都耗损得很厉害才对,真无法理解她哪来的这般余力。
龙人的耐力果然强大得令人害怕。而且有耐力的不只是龙鳞,似乎还包括所有方面──弗利德如此冷静地盯著缇奥分析,同时治疗乌拉诺司的眼睛。
「你的药还剩多少?」
「你说呢?」
缇奥服用『外挂之友Dr』,同时以装傻的态度应付弗利德。
这已经是最后一瓶了──当然不能这样老实告诉对方了。
(真是的,都承受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无法抵达那个境界吗!?这招未免太难用了吧!初代祖先大人啊,对子孙稍微好一点嘛!)
只要持续承受、忍受疼痛,到最后就能施展某个王牌。那是缇奥回乡时意外取得的初代库拉鲁斯留下的遗产。但想不到发动的条件竟然这么严苛,让缇奥忍不住要在心里对祖先发牢骚。
不过,光是抱怨是无法改变现实的。
还需要时间。还差一点点。始应该正在与神战斗。为了以最好的状态去助阵,还不能打出王牌。
缇奥如此判断,开口说道:
「话说回来,你的同胞们都怎么了?不是都去神域了吗?」
缇奥突然开始聊起了闲话,与战场的气氛完全不搭调。
弗利德判断这可能是某种策略,满心警戒地摆出架势。
「用不著这么紧张。就快要结束了,妾身只是想在那之前稍事休息。」
言下之意是,双方彻底回复之后再放手进行最后一回合的决战。嘴巴上虽然这么说,但缇奥环视周遭、确认战况的眼光却显得担忧。
实际上,这的确是她一直感到不解的部分。魔人们与魔王军现在到底在哪?在做什么?魔人之中却只有总将领弗利德一个人在这里奋战。
「你不回去求援吗?」
缇奥只是纯粹地感到疑问,但弗利德似乎以为对方认为自己实力不足,不悦地眯起眼睛,回答了她的疑问。
「你是担心我的同胞们会来助阵吗?我可以先告诉你,不需要白担这个心。」
「喔?为什么?你大可以找同胞来,妾身不介意。」
「我的所有同胞都在别的领域沉眠。因为他们必须在抵达新天地之前获得足够的力量,成为神之尖兵为主效命。」
「……也就是跟你同等的力量吗?」
本来只是想有意无意地多少争取一点时间,没想到却听到了如此令人不舒服的情报。缇奥的嘴角僵硬地抽动著。
不过,那只是她杞人忧天。
「不,只是身为神民应有的强化而已。他们还没有得到像我这样成为神之眷属的资格。」
「眷属?你不是变成使徒了吗?」
「承蒙主的重用,我接任了雅尔布黑特大人的地位,真是不敢当……以前的我是那般地无知,将主视为异端之神并加以辱骂。但是,慈悲为怀的主却原谅了这样的我,竟然让我成为祂直属的臣下。」
「原来如此。你拥有如此力量,从魔也得到了大幅的强化,都是因为你被赋予了比使徒更高等的能力。」
「正是。必然地,我的同胞都将成为眷属神之眷属,也就是真正受选召的神之子民。」
弗利德脸上原本严厉而杀气腾腾的表情,这个时候恍惚地扭曲起来。
就连缇奥这个变态的代名词也不敢恭维。
但是,同时也感到哀怜与同情。
在始一行人被带去魔王城之前,在雪原的境界时的问答,可知弗利德已经明白了一切。
身为大迷宫的攻略者,他得知了关于解放者的真相,知道埃希德才是在背后操纵历史、引发战争的幕后黑手。而弗利德的许多同胞都因此丧生。明明知道这些──
「什么都不知道就白白牺牲性命的魔人们实在是太可悲了。难道你对同胞与祖国的爱惜之心已经完全都不剩了吗?」
不是『没有』而是『不剩』,之所以用这样的语词发问,必定是因为弗利德现在的眼神与缇奥所知的某些人相同。
那是狂信者的眼神。那些狂信者蹂躏了她的祖国、同胞与父母。但是,在因为神而发狂之前,他们原本都是龙人族的友善邻人。
因此,缇奥认为说不定以前的弗利德也是一样的。
光凭半调子的觉悟与才能,绝对无法成功攻略大迷宫。更何况他第一个攻略的大迷宫是【冰雪洞窟】,考验的内容是『对抗自己的负面情绪』。如果他早已疯狂、无法面对自己的心,是无法在考验中找到出路的。
对于缇奥发自如此想法的疑问,弗利德的反应是──
「胡说八道。我尽忠爱国,是同胞的守护者。但神的意志优先于一切,只是如此而已。」
弗利德不假思索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