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的。」
始说。他的语气像是在怀念过往,又有点像是在捉弄优花。这样的声音,让优花不由得抬起头。
「你是个有骨气的人。」
「啊……」
那是在【乌尔小镇】的时候,始对她说过的话。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优花瞪圆了眼睛……
「做、做就做嘛!好,就让我来!这样总行了吧!等著看吧,南云!我会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不用让我看,是要让使徒看才对吧。」
不知为什么,优花满脸通红,「咚」一声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奈奈与妙子则在一旁偷笑,不停地用手肘顶著她。
现在,同学们都一心团结,不需要多说什么。不过,香织、雫、爱子跟莉莉安娜的眼光倒是尖锐地刺著优花。
始虽然察觉,却不予理会,接著对其他同学下指示。
让同学们有事情做,比较不会胡思乱想。
实际上,即使是第三圆桌那些一直躲在王宫的学生们,也拥有高强的能力,远远凌驾于这个世界的一般人之上。
因此,只要能适才适用,正确地分配职责,肯定能收到良好的效果。
最后,始对铃与龙太郎说:
「谷口、坂上。你们前往树海,向郝里亚与费雅贝鲁根的人们说明状况,让他们派遣战力去王都。完成后就通知我,我会接你们来奥尔库司。把剩余的时间都用来收服深渊的魔物并进行强化。我会准备让魔物装备的神器,下次应该不会轻易吃败仗才对。」
「瞭解!」
「喔!」
后来,众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以后,结束会议,准备离开魔王城。
接下来的这三天肯定是这辈子密度最高的时光。在迎接这段时光的来临之前,始观察了所有人一眼。
能做的准备都要做,因为非做不可──看得出来每个同学都有这样的想法。跟一开始的时候相比,这样算是很不错了。
不过,始仍觉得似乎还缺少了什么。缺的不是不服输的心,而是必胜的意志。缺了有如要向上天怒吼、强势争取命运的『气概』。
因此,他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始语重心长地诉说。
「敌人自称为神,实力也名符其实。手下的军队全都有以一敌千的力量,甚至还有不合常识的魔物,以及不怕死的强化傀儡兵。」
始的语气平静,但是,却蕴含著强烈的魄力与感情,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他的话语。
「但是,也不过如此而已。他们并非无敌。我所做过的事已证明了这一点──神与使徒都是杀得死的存在。人的能力足以打倒超常的存在。」
始如此接著说。他只有单手单眼,头发全白,看起来就像被吸尽了生命力。
那是这个被称为无能的男人一路走来的轨迹之象徵。那是他屠杀众多怪物、化为自己的养分,从困难中爬上来的证明。
所以,他的话自然有说服力。
即使曾经输过一次,并因此被剥夺了重要的事物,眼前这浑身是伤的男人却能连这失败的事实都化为养分,把任何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
听著他的话,每个人都愈听愈振奋,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底涌现了热血。
「不是为了素未谋面的人而战,也不是为了这个世界。我们没有必要这么想。就像我只为了抢回最爱的人战斗一样,在场的所有人只需为了各自的理由奋斗,那就够了。」
理由。有什么样的理由?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左思右想,只有不想死这种微不足道的理由……
「理由没有大小之分。没有轻重之分。想要回家、想见家人、为了朋友、为了恋人,甚至只是为了活下去、只是因为不满……什么理由都行。」
听到这里,众人都觉得内心深处的破口被某物给扎实地填补起来了。
面对眼前这规模大得过头的事态,大家的心本来都是畏缩的。如今,紧张逐渐得到了松缓。
「你们要活下来。为了理由而战,然后活著回来!」
始的话语传遍全场。
热烈如火,却如水般深深地渗透至心底。如大地般强而有力,却又像风一般地包容全身。
他的话语充满了意志的力量。
「假若人生中一定会遇到一次非振作不可的时机,那肯定就是现在,这个时刻。现在,燃烧你们的灵魂!向前跨一步!然后,大家都要活下来!只要办到了,我就奖赏你们,送你们回故乡去!」
听得到自己的鼓动,彷佛在敲响警钟一样。
自然而然地,拳头握紧,脚扎实地踩稳,腹部紧绷缩起。
面对有如发烧般热血沸腾而恍惚的众人,始面露狰狞且桀敖不驯的笑容开口──
「要赢。」
得到的回应,当然是无数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