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似乎还是有一点实在无法让步,插嘴道:
「陛下,臣说过好几回了,请不要用小名来称呼那个杂种。」
「我会看著办。」
嘴上这么说,他却没有要看著办的意思。
拉斯尔是魔人至上主义,肯定也是抱持纯血主义的心态。对于班度,也必定是只把他看做是实验素材或方便的强兵制造机。
然而,卡尔姆等人无法理解他为何仍旧使用小名来称呼班度。
话虽如此,魔王依旧是现人神,是魔人理应崇拜的对象。陛下一定是有周密的考虑,他们只能作罢。
「好了,看来报告已经结束,那我就离开了。你们记得防范袭击。」
「遵命。那么,您要上哪儿去?」
卡尔姆一问,拉斯尔便表示:
「去最重要的弟弟那边。」
然后他愉快地笑著离开房间。
在与其他牢房隔绝的秘密地牢中,叩叩回响著有节奏的脚步声。
这里的空间与地下实验场差不多宽广,原本是用来收容国家战争中敌国的重要人物们(包含其家人)。
当然,里头并列著好几间牢房,囚犯眼下却只有一人。
那道脚步声停在牢房前,而一个不合时宜的开朗声音同时响起。
「哟,班,感觉怎么样?」
「……」
出声呼唤对方的是魔王拉斯尔,而班度则被用封印石之锁拘束在牢房内部的墙上。
班度显得相当狼狈,看起来可说是满目疮痍。若要比喻封印状态下的龙化,那就像是被荆棘束缚住的孩子忽然变成大人,并动个不停一般,怪不得会受到严重的伤害。再加上为了处罚兼防止他逃跑,班度腿部的肌腱遭到切断,双手也被折断了。
但是,寄宿在那双眼眸中的力量没有半点衰退,像是要射穿拉斯尔似的。
「哎呀哎呀,处死几个人还无法让你反省吗?」
拉斯尔在班度与被实验者们的眼前处死了几个被实验者,以儆效尤。这也是为了以魔王的恐怖,击溃「有人会来拯救他们」的希望。
「……为什么?」
班度吐露出小小的疑问。面对疑惑地微歪起头的拉斯尔,他像是要追问得更清楚般再次问道:
「为什么你会变成那样?哥哥,你发生了什么事?」
拉斯尔露出有些呆愣的神情,紧接著又像是觉得可笑般嗤笑道:
「你还相信著我吗?不对,是接受不了现实吧……」
真是个悲哀又可怜的孩子──拉斯尔睥睨著对方,告诉他:
「班,那都是幻想。」
「……」
「我在即位大典那一天,应该就告诉过你了。你那温柔到极点的哥哥,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究竟有谁,会把单纯的实验动物看做是家人呢?」
敬爱哥哥的混血弟弟……原来如此,还是有做为宠物的留恋吧。他嘲笑道。
「你所相信的事物,一直以来,全都是幻想唷。」
无论是母亲即被实验者(同胞)们的平稳时光,还是兄弟间的羁绊。
以及今后的未来。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情呢。」
拉斯尔出言动摇班度的心,彷佛是在挑衅,不允许他逃离这个冰冷刺骨的现实。为了取回以前那温柔且人品高尚的哥哥,班度罗列起说词。
「哥哥,你为什么还在绑辫子?」
「……什么?」
这句话似乎出乎拉斯尔的意料。他一开始困惑地不断游移视线,那只手还无意识地、真的是无意识地伸向自己唯一一处绑起的头发。
「只有那边不上不下地绑著……不是会被说,不适合魔王吗?」
「……」
一根快要解开的辫子,也在这么说的班度肩头晃著。拉斯尔的目光像是受到吸引般,往那个他觉得麻烦又不适合自己,却还是每天都确实绑好的辫子看去。
「哥哥曾经帮我绑过。哥哥明明是王太子,却喜欢恶作剧,马上就会逗弄人,喜欢逗大家开心。」
班度的辫子是拉斯尔趁他睡著时搞的恶作剧,还很仔细地使用铁丝和一旦乾掉就会黏住的油紧紧固定住。
因为有段时间解不开,因此真的生气的班度不愿意说话,于是拉斯尔也把自己的一部分头发同样绑成辫子,说:「班,你看,跟哥哥一样唷。这是领先于时代的流行,这样就不会丢脸了吧?」
自那之后,兄弟无意间错失停止这个举动的时刻,便一直持续著『把一部分头发绑成辫子』的习惯。
当时班度害臊到没有说出口。
「我认为,这是我跟哥哥的羁绊之一。告诉我,哥哥,你为什么现在还绑著辫子?」
「……原来如此。」
拉斯尔扬起浅笑……用手刀砍断了自己的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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