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密雷迪猛然清醒,等待黑伞的治愈之雨治疗头痛后,奥斯卡重新向奈兹转达姊妹想见他的事。
因为是孩子殷切的愿望,而且奈兹似乎以救人为人生职志,所以奥斯卡原以为他会答应,他却露出苦恼的表情,沉默不语。
「她们知道你的力量,又愿意积极帮你保守秘密,这样你还是不愿见她们吗?」
「不管你们要谈什么话题,若不见她们,她们大概会一直找寻你喔?因为对你的感情真的很深。」
听完奥斯卡与密雷迪这么说,奈兹沉重地说道:
「……她们认为我是守护神,或是把我当成英雄看待对吧?」
「是没错啦,不过这个地区的人也把你当成守护神啊。」
「那就是她们误会了,我不是守护神,我的行为只是出于自我满足——只是在赎罪。」
听见赎罪这个沉重的字眼,奥斯卡与密雷迪面面相觑。
密雷迪正襟危坐问道:
「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吗?那件事让你不能跟我们走,也无法见小丝她们一面吗?」
「……」
「小奈,你刚才问我要缠著你到什么时候,在听到你说出发生过什么事之前,我无法就此放弃,我就是怀著这么强烈的心情待在这里。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也会让你痛苦,可是正因为如此,我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放弃。」
奈兹感受到她明确的意志,奥斯卡大概也相同吧,他们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他们是在明白一切的情况下,仍介入奈兹的私事。
真爱多管闲事。
不过,奈兹已经听说密雷迪他们的目的,也知道他们背负的责任。所以打从一开始奈兹就晓得,两人是抱著非比寻常的觉悟。
奈兹也心知肚明,只是明确的拒绝,不足以令他们放弃。
如果不说出自己拒绝的根据,这两人绝不会退让,也不能退让。
明知如此,自己却迟迟不肯面对,奈兹不禁在内心嘲笑自己。
然后,奈兹下定决心,告白自己的罪孽。
「你们知道古卢恩这个村子吗?」
密雷迪与奥斯卡看了看彼此,同时摇头否定。
奈兹深呼吸一口气,吐出沉重气息说道:
「那是我出生的村子,也是我毁灭的村子。」
安静的洞窟之中,两个人倒抽了一口气。
奈兹低著头开始述说往事。
「我的名字正式来说是,奈兹•古卢恩•卡理恩特。」
「我记得那是沙漠地带最北方的领土吧。」
对于奥斯卡的补充,奈兹点头肯定。
「古卢恩村是距离卡理恩特领都最近的村庄,我父亲是领军的战士,我从小目标就是将来要成为像父亲一样的战士,儿时玩伴尤功和弟弟艾斯特也和我一样。父亲是受到尊敬的人,母亲是温柔的人,我们家并不贫穷,我也有魔法才能。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境遇大概非常得天独厚吧。」
有亲爱的家人、互相砥砺的好友,以及将来受到瞩目的才能,确实可以说得上是得天独厚。
奥斯卡往密雷迪看了一眼,这位伙伴虽然有家人,却丝毫得不到亲情。或许是发觉他的视线,密雷迪也看了他一眼,只是如此,她便察觉奥斯卡的心情。密雷迪的表情没有丝毫负面情感,甚至好像有点开心地露出淡淡的微笑。
奥斯卡知道不必担心她,于是回过头,把眼镜往上推。
「父亲一个月有大半的时间都在领都值勤,不过休假时会回家。虽然母亲说父亲一定很疲惫,但我和尤功总是按捺不住,央求父亲训练我们。因为他是村子最强的战士,而且我们也想早点让他看看,他不在的时候我们进步多少。」
奈兹用充满怀念的眼神说道,回忆著温暖的往事,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尤功总是说『我才不要在这种边境终老一生,绝对要出人头地,进入中央』。他比我更有上进心,眼光也看得更远,虽然有战斗的天赋,却时常说『我真羡慕奈兹的才能』。」
对于只想成为像父亲一样的战士的奈兹而言,拥有出人头地野心的儿时玩伴,才是奈兹憧憬和羡慕的对象。
原本面露笑容的奈兹,这时表情却突然变得阴暗。表情中既有懊悔,也有愤怒,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模样。
「我当时不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我们明明从出生就一直在一起,我却什么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又对我怀著怎样的感情。」
某一日,奈兹的父亲——索尔达休假回家,一如往常地训练奈兹与尤功。
时间已经是傍晚,差不多到了该回家的时候,数名村民神色慌张地奔来,大声叫著「索尔达先生!魔物出现了!」。
村子里也有民团,一般的魔物都是由民团处理,他们却来找以战士为本业的索尔达,这表示出现的魔物不是民团所能应付。
索尔达认为这也是战士的职责,所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一问之下,对手确实是民团难以应付的魔物,不过如果是索尔达就不会有问题。
「我与尤功拜托父亲让我们同行。我们也十五岁了,隔年预定要加入领军,成为见习战士,父亲认为正好可以顺便作为实战训练,便答应了。」
两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