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贝路金的事对吧?」
既然这样,没能成功救出恩人的尼亚别洛法尼,应该会挑最后机会的「神殿搬迁仪式」当天出手。
「⋯⋯真是的,没办法直接打败魔王才以问罪出气这件事若属实的确过分,但每个相关人士未免都太过偏激了吧。以为只要找到正当理由,周遭就会容许任意使用暴力,就是这样才会被当成危险人物啦。」
明明战斗时会变成头脑简单的蛮力笨蛋,这种情况倒像个通情达理的正常人。
演变成十指交扣你推我挤,快搞起暧昧百合关系的两名女孩中,泰瑞莉亚率先转头。
「所以说,打算怎么办呢?」
「不论尼亚别洛法尼本身是好是坏,至少得要她付出代价。明明要是没把多余的罪栽在本大爷头上,我根本不管她怎么做,事情也不会乱成现在这样了啊。」
「⋯⋯危险分子,反正你都不是清白之身了好吗。」
「自己该扛的罪我能接受,但这次的情况不是那样。」
不过无论如何,本人都没打算被抓。这些说词听在廉洁正直、保卫治安的击士亨莉叶塔耳中简直是鬼话连篇,不过先不理这些。
「那么我们就假设『按照计画』的情况来调整行程吧。记得那个公开处刑会在上午举行对吧?」
「可恶⋯⋯虽然让魔导骇客过度自由行动也是问题,但既然知道有大胆狂徒潜进王城发射凶弹更是当务之急,偏偏如今除了随机应变外别无他法了吗。」
站在配合「神殿搬迁仪式」来迎击前来的尼亚别洛法尼的厄亚特等人立场来说,最怕的莫过于活动本身因故取消。如此一来,销声匿迹的尼亚别洛法尼也就没有露面的理由。相较之下若国家活动如期举办,他们就能按照事前决定好的行程执行对策。
厄亚特看着报纸上的天气预报栏。
因为尽管明白几乎不可能,还是不能忽视强烈暴风雪贯穿大气护罩「庇护伞」的可能性。
「话虽如此,如今应该忽略那类轻微风险,着重整体局势发展⋯⋯」
啪唰。
少年等人在桌上摊开多张大纸。这次不是报纸,而是国家活动的行程表、城内构造图、警备状况,加上处刑装置的设计图⋯⋯在某些情况下,光是持有这些如小山般的资料,就可能有阴谋叛乱或暗杀的嫌疑。
最先开口的,理所当然是熟悉都市构造的亨莉叶塔。收集最多关于公开处刑的档案和资料的也是她。
「开始确认啦,你们这群危险分子。塞列狄雷卡天空都市的处刑方式采用机械式的断头台,图面是这张。让罪人跪着并把双手和脖子用粗板状拘束具固定,再拉下拉柄让用锁链卷上去的厚刀刃落下便大功告成。处刑本身不会造成额外的痛苦,简单明快。」
「可是这样的话,这场见证巨恶伏法、正义伸张的『神殿搬迁仪式』将无法构成一场感人肺腑的盛大活动。既然都有大量民众特地聚到中央广场,为了让他们满足的话,必须得花不少时间炒热气氛。」
「这时登场的就是弗丘利亚纳圣教的花样吧?」
「那毕竟是几乎受到当地王家公然庇护的宗教呢,教练。」
黑暗精灵玛米丽丝说得有点事不关己的感觉。
由于她不是人类,对于人类创造出来,也只保护人类的宗教只有疏离感,所以尽是冷眼旁观的态度。
亨莉叶塔也点了点头。
「即便『神殿搬迁仪式』确实有需要,也不能强迫无辜民众牺牲。也就代表对于弗丘利亚纳圣教而言,务必得强调汤马斯.洛贝路金是如何恶贯满盈、罪无可逭,好让异议声浪不会发生。」
「哦,具体而言呢?」
「我早知道活在社会阴暗角落的你们,对国家行事的程序不会有太多认知。那个宗教虽禁止无谓的杀生,却有几种例外。简单说起来,会先用断头台把罪人摆设出来让民众观赏,再由大神官长篇大论罪人犯下何等滔天大罪所以必须遭到除名。基本上又是把光暗二元论那套论调搬出来东拉西扯。营造出对象罪大恶极的形象,好消弭各种同情怜悯的反对意见,这可是要比起实际砍下首级所需的时间多上太多太多呢。」
「就像兽肉或鱼肉要经过放血等多道加工程序最后烹煮成菜肴,才能让人开怀大嚼吧。」
厄亚特太过直接的解释令亨莉叶塔稍稍板起脸,但从少年的视角来说,最直接的念头就是这样。
身穿沥青色盔甲的击士大人轻咳一声。
「⋯⋯咳,我要接着说了。总之碍于上述理由,处刑的时间点变动性颇大。虽然预计在早上,终究只是预计,若演说得够起劲,超过中午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神殿搬迁仪式」活动的最高潮,就是要增添上血淋淋的公开处刑。
表演式的正义不需要有什么内涵价值。
恶有恶报这种情绪发泄无论透过直接处刑,或是透过报纸等媒体铺陈恶行罪状达到社会性抹杀等方式,往往都是能吸引人心的一大娱乐。只要能找到正当理由说服自己对方是个坏蛋,人类这种生物就能够无比残酷。那个大神官什么的,或许正以精彩刺激舞台秀的表演者立场,为筹划能激动人心的演出内容而费尽心思呢。
巧克力色的黑暗精灵一对长耳微微颤动,直接了当地说道:
「人类脑袋有毛病。」
「单就目前状况来说我跟你有同感,但现在连这些毛病都要设法加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