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地下手封口。
『哈哈,老朽不是那么伟大的人啊。』
明明如此。
明明是如此。
『而且看到你这样受苦,当然很想帮忙你呀。老朽来日不多,和能够永久活下去的你不同,要是老朽短短数固年的命能替你取回永恒,岂不是够划算了吗?』
就这样,老人替她一道一道解除大量符咒和锁链。
出掌覆盖在她从后颈沿袈裟线裂开的丑陋伤疤,治疗这道旧伤,赐予她原谅。
连老人都对自己能办到这种事感到惊讶。
这时她才明白。
才真正体悟到。
已无须再抱持憎恨,无须拿起武器。结束了,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展开的战乱时代早已终结。
身为魔王活下去不再具有意义。
自由展翅高飞也无妨。
透过受眼前这位勇者治愈,获得原谅,让尼亚别洛法尼理解这点。
原来从前什么都不明白。
如同老人甚至忘了自身血统背负的使命,时光洪流能够洗刷,清净一切的孽缘。
「⋯⋯」
途中虽然会碰到几个「送餐员」,充其量不过是两、三名狱卒拿着用来镇压没魔导枪、赤手空拳囚犯的装备。恐怕是担心带着魔导枪的话,反而可能在暴动发生之际被囚犯夺走吧。要是贸然把枪口威吓狱卒,感觉他们会吓到跳崖。于是只好用对龙步枪的枪托将只拿着警棍的狱卒一个个敲昏,再继续往前走。
(我对人类随自己欲望制定的善恶没兴趣。明明这里就只有火水风土四种属性,想靠根本不存在的光和暗肆意分割世界的人类所说的那些毫无根据的痴言妄语对我没差。)
到头来,如同一开始所想的事发生了。
痛恨尼亚别洛法尼的话,大可攻击尼亚别洛法尼就好。但人类家伙们连挺身对抗强大敌人的行动都遗忘,秉持过剩正义感这道剧毒朝能打赢的敌人<、、、、、、>下手,藉以获得虚伪的满足感。
打算将魔王的罪行加诸于那位无辜老人身上,在公众场合侮辱他的死亡。
不,连这都只是藉口。
最根本的原因,是统治这块地区的权力者们不允许有可能拆穿他们谎言的老人存在。勇者造成的伤只有勇者才能治愈,反过来说,也成了打倒魔王真正功臣的铁证。因此家伙们才恐惧,颤抖,夜晚都睡不好觉。什么都好,总之找些随便的罪名栽在他头上再处决──大概只抱持这点程度的感情吧。若能用在「神殿搬迁仪式」上象征讨伐邪恶,更可谓一石二鸟,能让受国王承认的弗丘利亚纳圣教地位坚如盘石。钱、钱、钱,一切都为了龌龊的神职人员每天吃香喝辣。
这种事怎能原谅?
岂可原谅,绝不允许。
(不过,我是统领群魔的睿智之王。既然如此,就运用拥有的一切来清偿吧。我早就决定加诸我荣誉肉体与灵魂的恩情与仇恨都必有回报!!)
再会之前,尼亚别洛法尼不知为何暂时停下脚步。
伸手拨弄头发,拍打自己脸颊,扭动身体并动指拈起红皮革装的各部位进行确认。尽管用尖锐高根鞋喀喀踩踏地面,仍无法冷静下来。心跳加速,堂堂魔王竟感到紧张。试着缓缓深呼吸来舒缓情绪。碰面后最初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话?明明一路上想了又想,回过神时脑袋已一片空白。然后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也没差,以最真诚的自我一决胜负。决定好方针后,再度静静朝目的地的牢房踏出第一步。
「嗨,老爷子。」
结果说出口的,是谁都想得到的普通招呼。
尽管对自己脑袋不灵光感到不悦,事到如今也无法重来。
尼亚别洛法尼硬是说下去。
怀着一股反正想在这个人面前掩饰自我终究不可能,甚至略感痛快的自暴自弃。
微微扬起嘴角,带着千思万绪。
她这么宣言了。
「抱歉干得不够俐落。不过我来救你了啊,老爷子⋯⋯!!」
5
「不、不可饶恕。」
亨莉叶塔语带颤抖地低语。
用险些破坏吧台的劲道激动一敲,放声大喊:
「夺走封印魔王的功劳⋯⋯?强加莫须有之罪意图砍下无助老人的头,以受国王认可?还什么风光热闹的『神殿搬迁仪式』啊?假如这些事是真的,罪不可恕啊弗丘利亚纳!!把国王赐予的信任与慈悲当成什么了啊!?」
「抱歉,这位小姐喝醉了,大家别计较。」
随口安抚周遭的视线,厄亚特眯起单眼。
对着身穿满是拉炼装饰长裤的猛牛男说:
「你掌握到什么程度?」
伸出大掌抓起眼前新端上的重口味起司和果乾,红褐色的牛头人回以傻楞楞的声音。
『啊?』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多少?用金币委托我们去弗雷亚德火彩城下摧毁渗透城内的人口贩运集团的人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