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碰磅!剧烈声响让泰瑞莉亚一颤,转头一看才发现是厄亚特趴倒在地板上。看他谨慎确认完房间安全的瞬间就成了这样,毕竟就算这位魔导骇客再有本事,今天预料外的插曲也太多了。
「厄亚特!别在这种地方睡觉啦!而且才刚吃完饭,对身体不好啦!!」
「呜嘎、咕呕⋯⋯」
不具直接武力穿梭于危险现场,同时消耗脑力和体力的魔导骇客,神经紧绷程度果然不同一般。这时,整个人像只毛毛虫趴着的厄亚特伸指指向某处,原来意识尚未恢复的黑暗精灵正躺在只有一张的狭窄床铺上。看来尽管人已经摇摇晃晃,仍残留着最低限度的女士优先精神。
当金发少女摇动身体想叫起他,忽然发现一件事。
(不对,假如我放着让他继续睡,岂不是不必担心洗澡时会被偷窥了吗?)
尽管至今为止并未发生过那种事,但对手毕竟是擅于隐密行动的魔导骇客。除了自己有没有提防到的问题,也不能否认他采取了让人想提防也提防不了的第三选项。常言道间谍与跟踪狂、狙击手与偷窥魔都只在一线之隔啊。
最重要的是,虽说年轻男女三人挤在这个小房间内,花样少女的个人隐私形同荡然无存,每间房设有独立浴室倒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多亏了这点,让她勉强能有一人独处的时间。不是怪厄亚特和玛米丽丝不好,但希望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也是无可厚非。
(说真的,今晚睡觉该怎么办啊⋯⋯)
看向软趴趴倒在地上的厄亚特。
这种情况往往都由泰瑞莉亚睡床,厄亚特睡沙发。但这次一间房挤了三个人,而且还是连其他家具都没有,一副表达「只要用墙隔着不让外头看到就够了吧」的便宜旅店。根本不够,再说连张沙发都没有,到底是要人躺哪里?
更何况,年轻男女在同一空间内挤沙丁鱼,又不像简易热气球屋时有最低限度的墙壁和门。假如这里是分类出差错的实验用老鼠笼,肯定已经生了满窝停不下来吧。
怎么办。
真的该怎么办?
(床铺当然是继续给伤者玛米丽丝小姐,那么今晚我要睡哪?不能有「能」睡哪这种消极想法,必须要保持主动争取的气势才行!)
再说,厄亚特不只是昼夜颠倒的魔导骇客,更有着一逮到机会便沉浸于自我调整作业,对周遭产生损害的坏毛病。一想到他本人认为那是种与外界隔离的精神作业,就不得不佩服那家伙,脑袋和身体真的有接在一起啊!!尤其茫然躺着的时候更是危险至极。连泰瑞莉亚都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在睡还是正在作业。回想起热气球屋内发生的事,今晚也大意不得。床铺、沙发、桌子、矮桌、什么都好,最少也希望能占领到高一阶的位置。
但关于究竟有什么具体方案的部分,就想不出个所以然。
「呜⋯⋯」
就在此时。
床的方向传来呻吟声。
4
在陌生的地方醒了过来──对这一点几乎不感到恐惧。
或者该说,没有空感到恐惧比较正确。
事实上,玛米丽丝其实也没能脱离困境。毕竟虽然在帮助下获救,同样失去了生活至今的家。尽管是和家人间相隔一段距离独自居住而不用担心有其他人受伤或被活埋,失去居所的影响仍十分巨大。
受到流弹波及失去居所的情况,行政机关将给予丰厚补偿。
即使这么听说,却不晓得对象有没有包含到黑暗精灵。假如事件调查过程中不小心走漏风声,补偿可能立刻就会变成狩猎。到目前为止都靠着曾为魔导利器工匠的祖母为中心进行稳定的平衡调整,但经过这次的事,让她觉得天秤终究倾倒了。
基于相同理由,跑去投靠住在弗雷亚德火彩城下的家人们也很危险。最糟的情况,原本该往玛米丽丝砸的石头可能有波及到同住家人的风险。
这样一来,能选择的手段就很有限了。
(⋯⋯得思考一个人活下去的方法才行。)
其实一开始就该这么做了。不过由于想不出具体方法,才会一直仰赖祖母她们,留在这座天空都市内持续撒娇下去。
这个时候,根据委托提供暴力的『前卫』们突然登场。
而且他们在见到黑暗精灵的长耳朵后,仍不介意伸出援手。并非那种只因对象是魔族就扔石头的人。
玛米丽丝不禁认为,这岂不正是天赐良机吗?
(起初当助手还是打杂的都行,总之得在近距离观察学习,培养出能自由走遍世界的方法<、、、、、、、、、、>才行。这肯定是绝无仅有的机会了!能够不对任何人,没错,连对家人都不造成困扰活下去的唯一机会啊!!)
一直以来,都认为这种事只会发生在童话故事的世界里。认为每个人⋯⋯不,连非人的存在打从呱呱坠地的瞬间就受种族束缚、受土地束缚,只能一生扛着自己身上的枷锁活下去。
不过实际上,其实近在咫尺。
漫不在乎地做出惊天之举的人们。
一言一行都堪称人生的前辈,对黑暗精灵而言宛如「教练」。
(⋯⋯跟定他们了。)
银色长发的少女没有任何力量。
连贯彻内心誓约的力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