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菈之后才加入的伙伴,在旅行途中丧命。
「拉雀⋯⋯她因为和魔族战斗而⋯⋯我的确没能保护好她。」
赛菈说出宛如忏悔般的沉重告白,然而,即使如此,穆德依然以摇头回应。
「不过,她走的时候,应该是感到满足的吧。」
导致伙伴的父亲回想起爱女之死,赛菈一边紧咬嘴唇,一边静静地摇头。
「⋯⋯我不知道。不、那孩子肯定怀着遗憾。如果是拉雀,她应该会说『真希望再多知道一些』吧。所以,你会怨恨夺走她未来的我,或许也是没办法的⋯⋯」
赛菈早已发觉拉雀蕾是穆德的女儿。
「你已经尽力了喔。这种程度的事,我还看得出来。会对我女儿见死不救的人,不可能达成前无古人的丰功伟业。别看我外表这副模样,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既然如此,那就更让人不懂了──约翰站到赛菈身前,往旁边挥出手臂。
「小穆,你到底打算做什么⋯⋯?想必不会只是要让赛菈感到困扰,拿这个来取乐吧?这场战斗会让你失去至今为止所累积下来的一切啊!甚至连性命都可能丢掉!拜托你住手,这种战斗没有任何意义!」
「青年,真亏你说得出这种话啊。」
穆德露出了几乎完全背离现场气氛,看似颇为愉快的微笑,接着提出忠告。
「虽然你从刚才开始似乎就一再努力尝试,不过,你是拔不下那枚戒指的喔。即使动用最后手段,扯断自己的手指,魔法依然不会停止。那可是新郎特地赠送给你的戒指,请你好好爱惜。」
「⋯⋯赛菈?」
汗水沿着少女的太阳穴往下流。约翰注意到,赛菈现在正紧闭着双唇,表情看来像是在拼命忍耐着什么。
「我花了一个月时间才完成的魔法,可不是只能引发火焰而已。她的魔力,现在有九成都已经遭到那枚戒指封锁了。我的准备还不只这样,就连这间教堂也是如此。连唱唤魔法都无法使用了,对吧?为了避免让少女你逃出去,所以我将这里与外界隔离了。因为,你用来准备结婚典礼的时间,我可是全都用在杀掉你的准备上啰。」
「你是⋯⋯认真的吗⋯⋯?」
对于约翰彷佛竭尽全力才从喉咙中挤出来的这句话,穆德只是笑着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种话」回应。
「少女啊,我想与你一战。希望你为了这一战赌上性命。如果不是这样,我也没有理由要这么做。」
约翰宛如在维护赛菈般站到她身前,发出怒吼。
「既然如此,那么大可不必把赛菈逼到这个地步吧!封锁住魔力与圣剑,打造出让自己拥有绝对优势的状况后才开战,不是只能任你宰割了吗!」
穆德完全不为所动。
「如果是要与剑士战斗,不管需要用到多么卑鄙龌龊的方法,我都会设法弄成现在的状况。不过,我多少也还有点自尊,还是希望能够选择手段。因为尽可能不想伤害到其他人,所以花了相当长的时间准备。即使说你们这时难免有些大意,我还是对自己出于这个目的而破坏了你们结婚典礼的事感到十分过意不去。然而,终究还是只能这么做。」
要是穆德有所犹豫,或许约翰也还找得到能够说服他的方法。但是,这个舞台甚至可说是穆德赌上性命完成的,对于如此坚定的决心,约翰不认为有办法只凭言语就加以阻止。
约翰拔出长剑。
「⋯⋯我知道了。但是,在那之前,你得先过我这一关,穆德。」
「由你来应付我,是吗。」
「因为我已经决定要守护赛菈了。」
「好啊,当然没问题。不过,这个状况,其实也在我预料之中喔。」
穆德一弹响手指,下个瞬间,宛如荆棘般的绿环就缠上了约翰的无名指。
「这是──」
青年有种生命力彷佛逐渐遭到吸走的感觉。他感到头晕目眩,不快感也随之涌现。虽然约翰拼命试着使力,但长剑还是从他手中滑落,人也随即跪倒在地。
约翰十分熟悉这种感觉,这正是他在修行精神魔法过程中曾经多次陷入的,魔力彻底耗尽时的状态。
「你搞了什么鬼⋯⋯」
「就跟少女一样,你的魔力也遭到了封锁。如果在这个状态下还要勉强出手的话,你很可能会变得再也无法使用魔法喔。难得你拥有那么优秀的才能,应该不至于会想要在这种地方毫无意义地失去吧。」
「哈、穆德,你还真是体贴耶。」
约翰咬紧牙关站了起来,以左手辅助不停抖动的右手,把长剑捡了起来。
「这个行为究竟有没有意义,由我自己来决定。毕竟赛菈可在后面看着我啊,对我来说,这么做当然有意义啰。」
「⋯⋯就是你这种特质。」
穆德嘴角忽然浮现笑意。在青年眼中,那简直就像是早已非常熟悉的,穆德充满憧憬的微笑。
「──那、那个!」
响起了一个与当下氛围不符的高亢喊声。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