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去死去死!」
不久之后,魔族的剑术逐渐偏离正道。
不顾肌肉收缩的时机,甚至也不压抑反震,以十分勉强的姿势挥剑的魔族,手臂喷出了血。皮肤下的组织破裂了。
即使如此,魔族依然毫不在意,继续对约翰发动猛攻。
「这下已经不是受点皮肉伤换取重创对方的情况了哪,你根本不打算管自己的伤势了吗!」
架开敌人的剑,趁着些许破绽往后跳开的约翰,遭到了追击。
对方一记前踢,踹中了约翰的腹部。
约翰吐出一口血,整个人往后方飞了出去。
过于强大的冲击,让他甚至无法进行受身,只能任凭身体直接撞击地面。
这是足以致命的攻击。约翰之所以没有当场丧命,纯粹是因为他刚好往后跳开,减轻了威力的缘故。这一踢就是如此凶狠的攻击。
「嘎哈──呜⋯⋯」
约翰拼命抓住几乎要失去的意识,往旁边翻滚。
魔族已经跟着跳了过来。正要站起身时,敌人接着又是一剑扫出。约翰认为,以现在这种不安定的姿势,无法完全化解攻击。
所以,他举剑硬挡──但是,没能够彻底挡下。
「什──!」
他连人带剑一起被打飞了出去。
虽然约翰觉得自己没有让剑被这记攻击打断,其实已经算是干得非常好、值得赞赏的成就了,不过,他也只能做到这样而已。青年这次朝着侧面飞出去,重重撞在民家的墙上。
一下往后方、一下往侧面,让约翰觉得自己像是被卷入暴风之中的枯叶。
「货真价实的高手果然很难搞啊⋯⋯。赛菈她以前面对的,真的就是这样的敌人吗⋯⋯。那家伙变强了啊。」
先是腹部中腿,背部受到撞击,这次则是撞到墙壁,全身上下都遭受重击。
再加上还有之前战斗时所受的伤,身体已经残破不堪了。
不仅如此,对方还是毫发无伤的状态。
魔族停在跟约翰有一点距离的地方,悠闲地注视着他。这家伙搞不好是在思考要用什么方法把自己杀掉?毕竟也差不多是可以动手的时候了。
一抹不安,掠过约翰的脑海。
──我搞不好打不赢这家伙?
他同时想到许多不同的攻击方法,但全都在脑海中遭到击破。
──为什么我会狂妄地认为现在的自己可以赢得了当年无法取胜的对手?
目前最有胜算的赌注,就是将性命托付给一击必杀的招式「拔刀式」。
一旦失手就没有下一招了。
我办得到吗?就凭现在的自己。
已经荒废了两三年的这个自己。
麻痹的手在发抖。不行,现在这个状态,连想要施展拔刀式都办不到。
说起来,这次战斗原本就没有什么意义。我就只是装模作样、妄自尊大地独自来到这里,发现快落败的时候就开始变得想要保命。这样未免太不像话了──
如果寻求协助的话,或许赛菈还是愿意赶过来吧。
但是,我害怕失去她的尊敬。
好不容易才让她爱上我的。
要是现在向她求救,那就再也不可能让她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了。
对我来说,这件事的恐怖程度不下于失去生命。
我感到恐惧。
我不该抱着这种只顾自己好,认为一切都将会顺利进行的梦想吗?赛菈不是也说过我很弱吗?说过我只会白白丧命。明明很弱却还要逞强,误以为自己能够做得到。
──不对。
我的确做到了。如果是描绘出「应当如此」光景的我就做得到,可以胜过这家伙。站在赛菈身旁的那个我,必须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
青年以颤抖的拳头握住长剑。
他低头看向「维尔姆的真腕」,将牙齿咬紧到几乎快要使之折断的地步。
还在村子时,决定要前往赛菈所在之处的那个夜晚。即使是当时应该已经充满全身的勇气,此刻依然有所不足。我没办法信任自己,既然如此──我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这个新的右臂,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约翰‧普雷迪亚,给我听好。
现在,我就要把你<软弱>杀掉。
别恨我喔,这事是你自己起的头。直到最后,你都得负起责任。没错,直到最后为止。
软弱的自己,宛如恶魔般细语。
呐,快点放弃吧。你也知道自己已经到极限了吧。继续逞强下去又能怎么样?快点放弃,逃回村子去吧。无敌的勇者大人会收拾掉这家伙的啦。即使你再怎么拼命也得不到任何人的赞赏啊──。
「少